狼狽,衣衫不整,頭散亂,不堪的癱軟在地。
方菡娘莫名的,覺得委屈的很。
她方才被那麼多惡人追逐,絕望之時,未曾掉過眼淚。
但此時此刻,她卻覺得眼睛痠痛的很,鋪天蓋地的委屈蔓延上整個心頭,滾燙的眼淚像開啟了開關一般,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伏在地上,肩頭一抽一抽的,不肯讓姬謹行看到她在哭。
姬謹行坐在大青石上,他的心情,由原本突然見到少女狂奔而來時的驚喜,在他看清少女狼狽模樣時變成了驚怒,又在他看到少女伏地抽泣時變成了刺痛。
少女在他面前從來都堅韌的像棵蒲草,何曾流露過這般脆弱的模樣?
彷彿有人拿著一把尖尖的錐子,往他的心裡,一下,一下,一下的刺著。
他面上依然平靜無波。
心底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姬謹行一直沒有說話,一直到了方菡娘情緒穩定下來。
方菡娘緩了過來,默默的擦乾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卻一聲不吭。
“說。”姬謹行聲音冷漠,他直直的看著方菡娘,見她那嬌嫩的小臉上多了不少枝蔓劃過的痕跡,眸色微深。
方菡娘低下頭,拍了拍自己的臉,直到把有些僵硬的面部拍的微紅,這才露出一個笑容,輕鬆道:“公子你又救了我一次!方才有幾個登徒子追我,我怕死了!讓你見到這幅狼狽模樣,真是不好意思!”
少女聲音明朗又輕快,就像往常那樣。
若不是還隱隱帶了幾分鼻音,甚至都像不曾哭過一樣。
彷彿剛才生的都是幻覺。
姬謹行微微蹙了蹙眉。
他記得自己已經告訴了她,他的名字。
這聲生疏的“公子”,聽著真是刺耳。
少女彷彿才想起什麼,神色一變,轉身往林子裡張望了半晌,“……那幾個登徒子呢?”
她喃喃道:“難道是我跑的太快,追丟了?”
方菡娘覺得自己該想到什麼,腦子裡卻亂成了一團麻,絲毫沒有頭緒。
她見姬謹行不說話,只面色沉沉的看著她,她心中一緊,“額,公子你在這做什麼?”
該不會是他在等人,她這麼無頭無腦的闖進來,惹事了?
方菡娘心中惴惴不安。
姬謹行淡淡道:“我素來喜歡無事時,在這邊坐一坐。”
方菡娘聽得姬謹行這般說,心裡微微一鬆。
心情莫名鬆了幾分的方菡娘突地想起來,“不行,我得去找茉莉。”
按理說那幾個登徒子追不到人應該已經放棄了,但她還是有些擔心茉莉。
她咬咬牙,準備重新鑽進石榴林。
“你就這樣出去?”一道冷漠的聲音讓方菡娘止了腳步。
方菡娘尷尬摸了摸自己的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確實有些不成樣子。
“青禾。”
姬謹行凝聲道。
空氣中浮現出一個人影,青禾單膝跪地,“主子。”
“幫她一下。”姬謹行淡淡道。
青禾神色頓了頓,“是,主子。”
身影像展翅的雄鷹一般略過石榴林的頂端,幾下縱躍,消失在了方菡娘視線中。
方菡娘眼裡滿是崇拜,“青禾好厲害啊。”
姬謹行沒說話,看了方菡娘一眼。
方菡娘在小溪旁洗了把臉,對著溪水把頭攏了下,等她差不多打理好的時候,青禾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套女裝:“找了個跟方姑娘身形差不多的xiao 激e,買的。”
青禾英俊的臉上帶著幾分尷尬,把手上的女裝交給了方菡娘。
方菡娘臉通紅的接了過來。
姬謹行眸色深深,面無表情,他覺得方菡娘對青禾,似乎是不一般。
方菡娘欲言又止的看著姬謹行。
姬謹行又是那種不愛說話的性子,漠然的看著方菡娘。
青禾在一旁簡直操碎了心。
他只好硬著頭皮主動關心方菡娘:“方姑娘,怎麼了?”
方菡娘眼一閉,豁出去一般,道:“周圍,周圍還有侍衛嗎?我,我要找個地方換衣服。”
青禾:“……”
姬謹行“……”
青禾咳了一聲,不太自然的轉了視線,彷彿現在方菡娘就在換衣服一般:“方姑娘放心,今天主子出來,就帶了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