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春景喊了出來:“去陪安姑娘做會兒針線活吧。”
春景垂著頭應了,提著個繡花筐子跟在安如意後頭。
安如意抿了抿唇,眼睛微腫的看向阮二老爺:“姑父,還請你好好待我姑姑,我姑姑這麼多年,實是不容易。”她的聲音裡還帶著嗚咽,情真意切的很。
阮二老爺有些不大自在,但還是點了點頭。
安如意雖然不太滿意,但這畢竟是別家的長輩,她明白,她若是說的太多,反而會適得其反,讓阮二老爺產生厭煩心理,說不得到時候她的親事,阮二老爺非但不會使力,還會拖後腿。
安如意便沒再說什麼,向阮二老爺同安二夫人福了福,領著春景出去了。
方菡娘倒也想回避,平國公老夫人卻拉住了方菡孃的衣袖,示意她不用迴避。
在平國公老夫人眼裡,這個家裡的家事,都不必避著方菡娘。
嫌丟臉?當初做的時候怎麼不嫌丟臉了!
平國公老夫人神色沉沉的,看向阮二老爺,突然喝了一聲:“你還有臉說!”
方菡娘被平國公老夫人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平國公老夫人的手,勸說道:“外祖母,大夫不是說了嗎,您要戒燥戒怒,笑口常開,這樣身子才會更好。”
平國公老夫人見心愛的外孫女這般拉著她的手說著熨帖的話,心裡頭早就軟成了一灘,方才堆積的怒氣也散了不少。
是啊,她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後頭還得提起精神來給她的乖囡囡選夫婿,看著她的乖囡囡嫁出去,生個胖小子,那樣子她才能好好的去見地下的青青。
於是平國公老夫人拍了拍方菡孃的手,轉過頭來,心平氣和的看向阮二老爺:“你外甥女都知道我這麼大把年紀了,不能生氣。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就是想氣死我這個做孃的……老二,你年紀也一大把了,底下也有不少侄孫子侄孫女喊著你二爺爺,你就不想想,你就是這麼給他們當爺爺的?教他們不孝不敬長輩嗎?”
這話無論是語氣態度,都比方才態度緩和了不少,但這話裡透露出來的責備,卻讓阮二老爺額角都流下了一滴冷汗,慌忙跪了下去:“娘這是哪裡話?兒子哪裡敢不孝敬娘啊?”
平國公老夫人冷哼一聲,神情凌厲:“哪裡不孝敬?!你罔顧家裡頭的家訓,在外頭置了外室,還有了私生子,難道這就是孝敬我了?!……咱們家裡傳了這麼多代的家訓,你就這麼大咧咧的違背了?!你這是看你爹走了,我這個老婆子管不住你了?!是不是巴不得早點氣死我?!”
平國公老夫人字字如刀,一句比一句更犀利誅心,聽得阮二老爺面白如紙,哪裡敢應半句,慌不迭的給平國公老夫人叩著頭,道:“娘,兒子哪敢,兒子不敢啊!”
安二夫人冷冷的笑了一聲:“哪敢?……你這私生子都有了,還哪裡敢?……你若是沒有兒子也就罷了,我安月兒也是熟讀閨訓的,還能眼睜睜的看你絕了後?要真沒兒子,我安月兒頭一個給你置辦妾室,一個不能生,那就置辦兩個。總是要讓你阮二百年後有個捧盆摔盆的,要讓你享後代香火祭祀的。你倒好,眼下咱們白兒都十四了,雖說經常生點小病,但好歹是無驚無礙的活到了現在……你是不是覺得,白兒身子不好,就不配當你兒子,所以才要在外頭再生一個私生子來替代他?”
安二夫人咄咄相問,阮二老爺臉色不好看的很,他低聲道:“夫人,等我們回去再說……你先別攙亂……”
安二夫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她嘲諷似的哈哈大笑兩聲,眼角卻紅了:“哦,眼下你那私生子沒了,死了,你這又跟我說回去再說了……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你那私生子沒死的時候你怎麼不跟我說呢?若不是那個孔氏,鬧到府上來,你還想瞞我跟白兒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阮二,你是不是打算在你死的時候,你那外室跟私生子過來給你披麻戴孝了,我才知道還有這麼個人?”
阮二老爺急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平國公老夫人看著這對夫妻,臉色也是不怎麼好看。
方菡娘又有些擔憂的輕輕拉了拉平國公老夫人的衣袖。
平國公老夫人拍了拍方菡孃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綠鶯見狀心裡頭鬆了口氣,幸好有表姑娘在,能緩一緩老夫人的情緒。不然她還真怕老夫人再被氣得暈倒過去,對身體傷害太大了。
平國公老夫人緩緩道:“老二,之前的事,我不管你怎麼,你總是要給你媳婦一個交代的。你們夫妻之間的事,可以自己去處理。我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