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
清嵐微微一笑,氣氛鬆緩下來。
胤禛舒了口氣,方發覺手心裡已是冷汗淋淋。邁步上前,將步伐放重。
年羹堯驀然轉身,在胤禛走到近前時,單膝下跪,將高傲的頭顱低垂。
胤禛沉默半晌,親手將他拉起來。
“第一次見到亮工,是三十六年,那個時候,令尊命令你參加科舉,而你卻說,想成為一個大將軍。”
頓了一下,接著道:“後來,你果然中了進士,在一眾漢臣中頗為顯眼,我卻對令尊說,我身邊不缺文人,你便著急道,你的功夫要比才學好。我們還比過一場,我輸了。”
年羹堯回想起了以前,身形微動。
胤禛又淡淡道:“我知道你想上戰場,卻還是保舉你做內閣學士,那個時候,你心裡肯定很憋屈。但是為官,並不是只要有才學和智謀就可以,你的性子,需要磨一磨,不然以後定然會吃虧。我不希望我寄予重望的人因為這些原因栽了跟頭。好在,你也做的很好,皇阿瑪很欣賞你。”
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上的摺子,皇阿瑪看了,讚不絕口,命眾大臣傳閱,我從未見過皇阿瑪如此欣賞一個人。你,接著好好幹!”
年羹堯雙眸微微閃動,唇角顫抖,猛然低頭:“奴才慚愧!”
“好了,有什麼慚愧不慚愧的?都是自家人,別放在心上,我不是也輸在你手裡過?我對你的看重不僅僅在於此。你知道!”
胤禛語氣肯定,包含期許的目光定定地放在年羹堯身上。
年羹堯凝視片刻,重重一點頭。
“方才你府裡來了人,你快回去看看。”
“奴才告退!”年羹堯抱拳,轉身時,視線與清嵐對上,頓了頓,神色平靜,轉身離去。
胤禛望著他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
弘昀神情莫測,心下乍舌,若不是事出偶然,他必然不相信自己的阿瑪和額娘竟然配合得如此之好。馴服年羹堯這批烈馬,額娘打一棒子,阿瑪給一個甜棗,讓他的氣焰一時之間再不能張狂,將其掌握於股掌之中。
胤禛收回視線,轉到清嵐身上。
清嵐走過來,屈身一福:“爺!”
不等她蹲下/身去,胤禛快步上前,大手緊緊地箍住她的胳膊,讓她無法蹲下去。
他的手用力地攥緊了清嵐纖細的胳膊,若不是顧忌著周圍的人多,只想將她擁入懷中,狠狠地揉入骨血內。又見她面露疑惑的表情時,手稍微放鬆了些,張了張嘴,卻連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回想著她方才神采飛揚的樣子,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跳出來,既驕傲,又恐慌,只能緊緊地抓住她,以確保她就在他身邊。
面瑩如玉,眼澄似水,榮光照人,讓他移不開視線,卻也自覺愧對這清亮的眸子。
面對年羹堯的咄咄逼人,他也想不顧一切地護住她,卻被理智所止住。
不過是為了幾句不中聽的話,他若是就此為她呵斥朝廷重臣,年家的忠心不用再說,傳揚出去,不知有多少人樂意落井下石,清嵐的清淨日子亦不可能實現。
尊貴如他,亦有許多無可奈何之事。
清嵐能夠痛快淋漓地打擊對手,他卻只能反覆深思籌謀,既羨慕,又深覺大快人心。
“爺?”清嵐疑惑,胤禛抓住她胳膊的手在微微顫動。
“無事!”胤禛緩緩將手放下,雙眸如深潭一般幽暗,一直凝視著清嵐,內裡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校場上的事情,只有府裡的幾個人知道,並沒有傳揚開來。
胤禛不想清嵐太引人注意,又不能因此讓年羹堯受人詬病,毀了他的仕途。
但年羹堯從此之後果真極少露面,若是需要與胤禛商量事情,也只是在書房,商量完便離開。
年家亦對此表示沉默。
年氏因著腳傷也稱病了好一段時間,躲著不敢見人。
作者有話要說:明日請假一天,請各位親原諒!
謝謝大家的支援!
☆、四 年
太子第一次被廢;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如同地震一般,波及到每一個人的心裡。多少府上因此徹夜通宵達旦;彷徨密談。朝中上下起伏,牽連甚廣。
第二次被廢;只餘一顆石子在心湖上泛起波瀾;很快又沉下去。眾阿哥的神情越發高深莫測,各大臣的眼神在各阿哥中也多了幾分謹慎與審視。
只是自此,康熙直口不提立儲之事,諱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