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勞。”
“你說那些藥材?你倒是分得清楚。”
“那是自然。”清嵐認真道:“打個比方,即便是平民百姓買賣東西,也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有因有果,才是了結,若是多添出什麼來,奴婢也不會接受。”
胤禛聽著怪怪的:“照你這麼說,你給爺抄寫《孝經》,爺給你置辦藥材,這就算是一個買賣,或是交易?現在這事結束,也是交易結束?”
“若是說白了,也可以這麼說。”
胤禛心下有些不喜,皺眉:“那爺給皇阿瑪獻上《孝經》,又能得到什麼?”
“爺雖然沒有得到那些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但得到了皇上的誇獎和一時的注目,這總是爺想要的東西吧。況且爺對皇上有孝心,這樣做也是讓爺的孝心得到滿足。”
“歪理!”
“奴婢倒覺得本就是這樣。誰也不會無緣無故付出什麼,也不會無緣無故得到什麼,萬事總是一個因果平衡。”
胤禛默不作聲,雖然覺得清嵐說得太直白,有些刺耳,卻隱隱有些了悟。他口口聲聲說對康熙一片孝心,確是出於真心,卻也不能否認隨著年歲漸漸長大,這種對皇父的濡慕孝敬之情也變得不那麼純粹。他這時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太子地位尚且穩固,常常自詡以後做一個能臣,但卻不能忽視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心底深處悄然萌發的欲/望。
清嵐在一邊隨意翻書。
胤禛沉思良久,看著旁邊的小女人,突然覺得有些看不透,她是真的明澈事理還是隨口而出?
清嵐見胤禛看過來,便道:“回爺一下,奴婢的藥丸已經做好了,想明日派人給家裡送過去。”這幾日下午,她破天荒沒有修煉,在藥房裡將所有人趕出去,一個人關門製藥,“獨家藥方,不方便給別人看的”,人卻進了“木心小築”煉藥。
“爺著人給你送去。”
“別,奴婢這裡有出入府的腰牌,這點小事,奴婢不勞煩爺的人。”
“有事找你幫忙。”
“您學得真快!”清嵐控訴,“您這是強買強賣!”
胤禛嘴角微微上翹:“三哥向爺求一副你的字。”
“成交!”一口應下,很乾脆。
胤禛無語。
次日,胤禛派人將丸藥和清嵐的家書送到烏雅府,回來的時候也帶了一封家書。
“這是你阿瑪的回信。”胤禛將家書交給清嵐。
清嵐拆開看了,不由凝眉。
“家裡有事?”
“不是,家中一切都好,只是在想這賈府是個什麼地方,爺知道吧?”
“怎麼問到賈府?”
“阿瑪說準備將二妹許給賈家寧國府長房長孫做繼室,不知道這賈家是個什麼樣的人家?”
“賈家?哼!”胤禛冷哼一聲,看到清嵐眼中的疑惑,介面道:“皇阿瑪當初有四個乳母,曹氏出力最多,最得皇阿瑪寵信,賈氏也是其中之一,是已故榮國公的嫡妻。你妹妹許的人家,是榮國公的親兄弟寧國公的後嗣。”
“既然是國公之家,哪怕是繼室,家妹又怎麼可能高攀的上?”
“說是國公,不過是幾代之前,現在的賈家日漸蕭索,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全族說得上的只有一人在朝為官,說起來與你阿瑪還在一處,其他人都領個虛銜。”
“阿瑪是工部員外郎,莫非……”
胤禛點點頭,“賈家二房賈政與你阿瑪正是同處為官。”神情頗有不屑:“賈家闔家上下安享尊榮者盡多,運籌規劃者無一,奢侈糜爛,家風邪佞!若是在爺這裡,早容不得他們的存在!賈政雖說為人方正迂腐,但也不過一人之力。”
“阿瑪說賈府長房長孫媳秦氏剛剛故去,賈大人未雨綢繆,看到阿瑪,便提起聯姻之事,說是待秦氏之事了結,再行納親之禮。阿瑪想必看到賈大人的為人,還以為賈府是個好的去處。賈府既然如此不堪,皇上不知道嗎?”
胤禛微微頷首:“皇阿瑪念著賈氏的些許乳養之恩,而且賈家與其他史、王、薛三個家族同氣連枝,共同進退,牽一髮而動全身,賈家嫡女如今在宮中做貴人,風頭正盛。” 胤禛沒說的是四大家族本來是康熙留給太子的,可惜太不中用,白白辜負了康熙對太子的一片心意。不過這些是政事,沒有必要給清嵐講。
“既然這樣,家妹嫁入賈家,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胤禛搖搖頭:“無妨,皇阿瑪顧念舊情,賈家又無甚大錯,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