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那張古板面孔。但你九堂兄既然如此灑脫,只怕不是讓人綁去了,而是自己跑了。”
大人英明!節南真想這麼說。
“誰說不是呢。”王楚風一開始不好意思承認,現在這是順水推舟。
“大人,這會兒就差了老舍頭和九公子,九公子若自己走脫,而老舍頭凶多吉少,繼續逗留此處,只怕山賊們得知了訊息,再捲土重來,到時候咱們可招架不住。”
節南覺得,這是張正最懂事理的一回。
她趁機,咳了幾聲。
張正果然腦子大為好使,“商師爺關照過,小山姑娘身體不適,請我照看著。大人要是問完話,可否讓小山姑娘下去休息?”
文官兒撥出一口長氣,似沉吟。
王楚風道,“衍知不必顧慮我,有堇燊他們找人,我可隨你先回府城等訊息。”
文官兒仍猶豫,“但還少了一個老舍頭,雖說凶多吉少——”
忽聽一邊喧譁,從節南出來的林子裡,跑出十來名裝成神弓手的府兵。
其中,有人大喊,“大人,找到一個穿著舍頭衣服的死人。”
文官,王楚風,張正三人一齊跨步上前,節南正想退走,那個叫做崔衍知的文官兒突然回頭瞧住了她。
“姑娘也算辦官差的人,一塊兒看看吧。”
節南又咳兩聲,但見崔衍知不為所動,只好跟了上去。
前面的人越圍越多,崔衍知卻越走越慢,最後和節南齊平步子,居然有心閒聊,“姑娘在鳳來縣衙服了多久差役?”
節南不是不疑心,只是不知道疑什麼,實話實說,“一年不足。”
“平時做些什麼差事?”崔衍知再問。
難道懷疑她是兔兒賊?節南心頭一凜,不知自己哪裡顯得可疑,走一步看一步。
“無甚要緊差事,不過幫師爺管管文庫,整理一些公文案冊。”
“可曾整理過桑家天火案?”
節南大怔,一抬頭,不知如何作答,卻望進了崔衍知的眼。
火把照不亮那文官兒的面容,卻將一雙眸底燒燎,或怒,或恨,或惱,或魘。
節南讀不懂,平靜回道,“有是有,但此案簡單,不過一句話。落雷霹靂,大火三日,惡人天誅,無一倖免,查無可查,化骨成灰,就地掩埋。”
“天火?”崔衍知嘴角撇出一抹冷笑,“還是昏官無腦,並非查無可查,而是根本查也不查,就結了案?”
“……”節南接不了這話。
崔衍知見她面上疑惑,意識到自己暴露過多心切,緩了緩聲,“我近來翻看舊案,只覺桑家案結得莫名倉促,故而問問你罷了。你既不知情,大可不必在意。”
當真如張正所言,愛民如子的好官麼?
節南暗暗冷笑一記,淡然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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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引 文官的心
兩人還沒走出幾步,崔衍知竟又開口,“桑家一父二子三女,當真無一倖免?”
節南就想,這文官兒要找死人算賬還怎地?
好不容易才讓商師爺答應掩埋自家那些破爛事,並不願意任何人再去翻出來,但她亦不能漫天扯謊,反而引火上身,把自己搭進去。
所以,她這麼回,“稟大人,桑家么女離鄉已久,天火之時並不在家中。”
文官兒稍默,再道,“桑家遭遇這等慘禍,桑六娘可曾回鄉造墳上香?”
“對桑家來說是慘禍,對鳳來縣百姓來說是大快人心。”節南有些奇了,“崔大人知道得真是不少,桑家本有六兒,有一子早夭,故而么女排行第六。”
崔衍知步子一頓,“桑氏惡跡斑斑,本官在府城當然也有所聞。”又走起,“你尚未回答本官提問。”
節南無聲笑了笑,看來這人肯定不是替她家覺得冤枉的,反問他,“桑氏惡跡斑斑,若大人是桑六娘,還願意回鄉麼?”
“可本官怎麼聽說桑六娘正在鳳來縣服孝?”那邊張正開罵格老子的,崔衍知卻仍不慌不忙。
服孝?
節南笑開了皓齒雪白,“大人聽說得乃是一則舊聞,桑六娘已離開鳳來。”
她一說完,留意到這文官兒的手蜷成了拳,實在忍不住問道,“大人莫非認得桑六娘?”
“不知道的事,姑娘最好不要亂猜,本官不過循例問案罷了。”崔衍知突然大步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