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窈窕一些,容貌明亮細緻,實在不像童子。
王泮林等節南走近,搖頭好笑,“小山姑娘穿夥計的衣物時就十分不似男兒,如今穿著侍童的衣物,也實在不似劍童,不過,勉為其難充個數罷。”
節南莫名其妙被書童擺弄半天,聽王泮林這麼說,很是愕然,“劍童?”
“書童劍童,一文一武,多有面子。”王泮林手裡捉了一物,走到節南跟前,在她的臉上端比。
節南手一揮,搶了那物翻看。
一隻粉白的兔兒面具,紅眼睛,黑鼻頭,三瓣翹嘴,粉裡絨白的長耳朵,也太——
招喜愛了吧?!
節南皺眉,“你要我改戴這張兔子臉,是打算哄誰家娃娃開心?”
書童解開一艘快舟的纜繩,利索躍上,捉起搖櫓。
王泮林也踏上小舟,身形隨船微晃,面若金玉,但語氣森森,“與你原本那張兔面具的用途別無二致,只是殺人所戴的面具就一定要嚇人嗎?讓人死得愉快些,不是更好?”
節南略怔,然後撇笑,足尖一蹬,身輕如燕落進舟中,“好,很好,今夜我就作一回你的劍童,你讓我殺誰,我就殺誰。”
說這話時,她滿心以為這位世家公子打算報仇怨去。
快舟出了靜灣,在縹緲的湖面行進約摸一個時辰,就碰上一條頭尖肚闊的雙桅大船。船身漆得烏黑光亮,連桅杆都是黑的,飄著一面大黑旗。
船上有人問下,“誰啊?”
書童答上,“萬德東家。”
節南聽得分明,愕道,“誰是萬德東家?”
“我是。”
月明風低,照顯那口發出銀光的白牙。
王泮林笑完,抓住大船的繩梯,利落攀上。
書童見節南不動,又來拽她的袖子,表情狐疑,“傻愣什麼?就你這樣,等會兒真能保護咱公子嗎?”
節南甩開書童的手,對方雖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她可沒耐心沒善心帶娃。
“我又不是來保護你的,萬一不對勁,你記得保住自己的小命得了,別指望我。”她只與王泮林約誓而已。
同時,一個說殺人,一個說保護,這船看著又不是善茬,弄得她心裡也警覺起來了,想著莫非是走私販子或江河匪類?
書童努努嘴,一副大官家裡調教出來的小傲嬌,“誰還指望你。”
節南戴上粉兔面具,自顧上船,氣氛卻完全不似她所想的那樣劍拔弩張。
王泮林同一個船老大模樣的人說了兩句話,就篤悠悠靠著船櫞看夜景。周遭十來名船伕忙碌駛船,沒一個上來尋打架的。
“這船帶我們去哪兒?”節南忍不住,上前問王泮林。
王泮林答得簡潔,“上島。”
節南眼珠子往頭頂滿月翻了翻,“我們去幹什麼?”
王泮林瞥她,看傻子的那種蔑笑,“你是劍童,劍童只需拿劍拔劍收劍。”
節南握住拳咧開嘴,咬得牙齒咯咯響,“好吧。那你怎麼會當了萬德樓的東家?你爹可是當朝的中書令,你不能經商。”
“萬德樓是我姑母的營生,我又無功名在身,長輩們看我很閒,就把樓子交給我。東家只是說給外人聽的,我不過幫著打理。小山姑娘一人知道便罷,無需說與他人聽,即便樓裡夥計,見過我的也沒幾個。”還算好,王泮林至少答仔細了。
節南也問完了,往地上一坐,靠著船櫞閉目養神。
不久,她聽到浪聲變急,知道從湖入了江,暗道這晚走得夠遠的。
至於王泮林管著萬德樓這樣的訊息,詫異歸詫異,卻沒太多好奇。官家商家,本就是千絲萬縷,扯也扯不斷的,蓮和藕的關係。
突然,船身一震,船大在喊,“到了,下船。”
節南爬起來,先往船的兩邊望去,只見一邊江霧滾滾望不到岸,一邊島居山巒月下秀麗,再往船下看,喝,上百名的壯漢站成兩排,威風赫赫,一手反握鋼刀,一手高舉火把。不遠處,一座堪比城牆,根本就是山寨的防禦工事,將那片寧靜的島居圍在其內。
她剛想問這是哪兒的江匪,膽大包天,敢在天子直轄的地界立匪寨,卻聽一人大笑——
“萬德樓換了東家,除舊立新,我等雖然還來不及拜識,自問雲茶島挺守規矩,怎得要勞新東家親自跑一趟?”
那人身材魁梧,鍾馗大鬍子,眼如銅鈴,一身短布衣,紮腳褲,黑皮靴,威武彪揚。
“雲茶島?”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