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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比,且到了一種只要聽到王希孟三個字,耳朵立刻捕捉得到的地步。但她是細作,一切行動,除非必要,儘量不在不相干的人前走動,因此也不過遠遠看過王希孟幾回。

她性格不好,小小年紀心思重,總以為盛譽之下必摻水份,唯有王希孟,已被眾人捧得那麼高,她竟不覺得過份。

千里江山,江山千里,那麼老道的筆鋒,那麼大氣的格局,那麼傳神的“江山如畫”,似乎踏遍了畫中每一寸土地,才展現出山河驚魄壯麗又婉約美好,所以即便親眼見過此畫,也難以相信是出自一個十七歲弱冠少年的筆下。

所以,王希孟是天才。

王希孟的聰慧之名自小就有,但《千里江山》讓他的聲名上了巔峰,震驚了天子,震驚了朝堂,哪怕已經去世,他的名字仍被世人樂此不疲傳誦。

………

今天第一更啦!(未完待續。)

第170引 真愛如斯

韓唐大人辭官那日,節南最後去了一回書畫院,也就是那日,她和王希孟第一回說話,短短几句。

她在廊下等韓唐大人出來,風很大,吹得她額髮亂飄,被一群經過的小宮女嘲笑破相。

那少年正好從轉角出來,瞧見了聽見了,卻溫和笑著,說她是福氣的漂亮孩子,氣走了那群小宮女。

她那會兒年紀小,一直因為破相耿耿於懷,聽王希孟那麼說,突然釋然。

她說她就要離開皇宮,少年說沒關係,今後如果有緣再見,一定能認出她來。

少年的笑容很親切,比自家兄長更像兄長,在經歷了兩隻稻草腦袋的粗魯哥哥之後,節南只覺要有像王希孟這樣漂亮又善良的哥哥就好了。

這麼多年後,王希孟之於她桑節南,是夜空最亮的星辰,對世人而言已經隕落,卻在她心中永恆璀璨,神聖不可侵犯。就像孔子之於書生,就像老子之於道士,就像佛祖之於和尚,說欽慕其實不對,是崇拜,是敬仰,是一道光。

然而這日,先聽孟元說王希孟是跳崖自盡,再聽崔玉真說並不心儀王希孟,節南第一反應自然就是憤怒。

源於少時的崇拜,都清澈純粹,最不容摻入雜質。

好在崔玉真自己也處於思緒混亂中,並未察覺節南語氣不對,連節南那些帶著責問的話都聽不進耳,只捧著杯子,雙目無神,喃喃自語。

“他回來了……居然回來了……我該怎麼辦?”

節南冷笑,正想再譏諷崔玉真,忽聽布料摩擦聲。她回眼一瞧,見一角裙子收進去,顯然有人藏在柱子後面。於是,她也不說了,只是看崔玉真頭髮微溼,想起崔玉真借她的那條披霞還沒還,就回屋拿出來。

柱後已無人。

“披上吧。”節南心有怨懟,更不想給人獻殷勤,淡淡將披霞推過去,“玉真姑娘你抖成這樣,他人會疑心的。

崔玉真雙手微顫,展開,披上,像求安慰似的,緊緊捉著。

節南一挑眉,“莫非這是你心上人所送?”

崔玉真茫然搖搖頭,“不,這是七哥送的。崔王兩家世交,我與他算得自小玩大。這件披霞是他送我的十五歲生辰禮,我很喜歡,留著也是紀念。”

節南卻沒好語氣,“並不心儀自己的未婚夫,卻又珍視未婚夫所送的禮物,玉真姑娘不覺得……”

雨過天晴,一道陽光投在披霞上。

節南突然斂眸,隨即又垂眸,片刻抬眼淡笑,“人都死了,玉真姑娘其實不必再介懷,想喜歡誰就喜歡誰罷。”

崔玉真完全沒注意節南的變化,苦慘著面色嘆道,“他只是一個九品匠官,即便沒有七哥,家中也不會將我許給他。我與他終究有緣無份,但他不該回來的……他不回來,我還能將就活下去。六娘,你不是問我在宮城樓上看見了什麼才不慎掉落麼?”

“你看到了他。”節南終於明白。

“是。本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面了,而我已決定終身不嫁。”崔玉真那雙淚眼讓陽光映得晶瑩,真是美人垂淚也賞心悅目。

節南仍掛一絲微笑,“終身不嫁這種事,只怕崔相和崔相夫人,還有姑娘的兄弟姐妹,是不可能容玉真姑娘任性的。”

崔玉真這樣的女子,要麼嫁進宮裡,要麼嫁給皇貴,絕不可能不嫁。

崔玉真自己也清楚,“所以我才說,他若不回來,我還能將就活下去,不過一閉眼的事。”

“那人……”剛才讓她撞翻的男子就是孟元?長得雖俊,卻看著羸弱,手無縛雞之力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