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關起門來怎麼過日子絲毫不關心。”王泮林笑了一聲,“言歸正傳,刺客也罷,局中局也罷,與這青杏居的主人何干?”
硃紅道,“我今晚率衙役守江心街裡一處河渡,聽到曲芳臺那邊鬧將起來,就知局中局設出名堂來了,心想怎麼都不可能逃得出禁軍包圍。大約過了三刻,忽然馳來一匹快馬,馬上騎士乍看是一名禁軍軍官,說奉懷化郎將之命,要借一艘鷗舟到北面皇城報信。我想也沒什麼錯,從南到北,走護城河卻要比馬快些,就準他上河了。”
硃紅略頓,攤開手掌,“然後,我瞧見那人掉了這個。”
一枚金貝殼耳墜。
第381引 偷畫之手
王泮林眼裡無情緒,“所以?”
“別瞧它普通,乃是我請金匠特地打製,貝殼紋是終南山形,六妹妹也許未在意,卻是我感激六妹妹指點迷津的一點心……”
硃紅的話讓王泮林打斷,“朱兄,指點你迷津的人是我,不是那位六妹妹。她只是非常聰明,懂得借風起勢,順水推舟,佈置對她有利的局,加之她那張嘴能言善辯”真是,相思無孔不入,令他不由輕嘲自己,“怎地收到謝禮的不是我?”
既然相交莫逆,硃紅自然知曉王泮林往往自嘲,而他還可以反嘲,“我調任郡衙以來,給你送了多少訊息,照你的意思當了趙府上門女婿,替你守護佳人,我自覺以身相許也不過如此,你還要我怎麼謝法?”
而硃紅的性子,也未必盡是沉穩,沉穩,再沉穩,有他的幽默法。
王泮林哈哈一笑,抱拳告饒,“小弟錯了。
硃紅笑搖頭,“好了,你且聽我把話說完。我瞧清這枚耳墜之後,大吃一驚,想不明白其中緣故。不消片刻,崔五郎趕來,問我有無看到一個女子經過,還說那女子假扮琴師,不但夥同他人救走刺客,還逃出了包圍圈。我只說一名禁衛上河報信,崔五郎連問那禁衛有何特徵,我手下衙差皆說不出名堂,我亦不提耳墜之事。只是崔五郎到底還是徵用一艘快鷗,追上護城河去了。”
“提刑司的官多是名不虛傳,更何況崔衍知辦過無數案子,你手下人說不出名堂,他卻能感覺出名堂。”王泮林也不詫異,“我代小山多謝朱兄瞞下耳墜之事,以崔衍知的能耐,要是抓住一樣證物,縱然我等嘴皮子能說破天,大概也無法撇得乾淨。”
說著,王泮林就伸手去拿耳墜。
硃紅的手掌卻是一合,“告訴我,以另一個身份出現的你,來投親卻絲毫不似可憐孤女的六妹妹,與近來名聲大噪的兔幫,是否有干係?”
王泮林眼睛亮了亮,“自春初始,南都一直熱鬧不斷,即便是靜,也靜得悶雲壓頂,如今簡直是煮沸了,一鍋亂。你能從這麼多亂線當中直抓中心,真不愧是我之摯友。”
硃紅聽明白了,不得意也不惆悵,“你這人的性子,要麼就是永不再露面,既然回來,肯定是有打算的。六妹妹的事我雖知道得更少,但她當年能進學士閣,跟在韓唐大人身後,而後韓唐大人一離開,她就不見了,想來也不是尋常人。如今她又出現,與你出現的時候恰恰湊到一起……”突覺自己說太多了。
王泮林笑眼如狐,“果然是你拿走了那幅月下兔仙圖,否則你怎知小山是當年韓唐大人身邊的小宮女?縱是我唯一好友,我當初也不曾跟你提過小山半個字。”
硃紅還想搪塞,“那是因為你畫得傳神”
“少來。事到如今,還有何不可說?”王泮林不讓硃紅含糊其詞。
硃紅眼見瞞不住,乾笑道,“你小子年少輕狂,幾曾畫過人像,但那會兒崔王兩家長輩正準備定下你與明珠佳人的婚約。結果你一場酩酊大醉一幅信手塗鴉,驚了你祖父你爹你各位叔伯,以為你心儀那位月下兔仙。你尚醉得不省人事,他們已經在商議要憑畫找人,將那姑娘遠遠帶開。身為摯友,怎忍見你心儀之人遭長輩苛待,這才把畫帶出了王家。之後,你沒再提起那畫那人,畫又不見了,事情自然不了了之。而那畫在我書房掛了一陣,有一回在宮裡遇上六妹,一眼就認了出來。”
王七郎之神筆,在硃紅看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謝你誇讚。”王泮林要笑不笑,“不過你們也真會小題大做,一時興起作了一幅畫罷了。”他全然想不到竟還能生出這麼一段風波。
硃紅呵然,“如今你喜歡了六妹我才敢說,看了那幅畫,誰能當你一時興起,必是眼瞎。”
“那就要你等你物歸原主了。”王泮林越發好奇。
“不見了。”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