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會不會掉小零碎下來,正好做了善事。”都是老姑娘,都愛武,又都不是扭捏性子,節南和寶樊自然一拍即合。
節南這種說話方式,在小氣人聽來是刻薄,在大氣人聽來是幽默。
寶樊是大氣人,撲哧笑出,“這法子好,又做善事,又減了身上份量,沉得我喲,跟穿了盔甲似得。”
兩人說著話,就往外走。
仙荷喚節南一聲。
節南想起來了,“你和月娥姑娘玩兒去吧,今日城裡人擠人,自己小心點。”
月娥比節南晚到兩日。
仙荷謝應。
走出挺遠,寶樊才笑得意味深長,“你可知道那位月娥姑娘一來就打聽你的事?似乎懷疑你沒在紀府,跑去了別的地方。”
“知道,不然我讓仙荷跟著她幹嘛?”從一開始,就是探子反探子的策略,“其實她懷疑不懷疑都已不重要。”
心懷鬼胎的人,才會在意她去了哪裡。
對方只要一試探,就是打草驚蛇,驚了她這條蛇。
派月娥來,實在是那人的失策。
寶樊側眼瞧著節南,“我怎麼沒早認識你呢?”
節南好笑,“為何?”
“就能和你一起興風作浪了唄。”已經從通寶銀號的掌櫃,還有押銀回來的師叔那裡聽說了正天府發生的大事,寶樊只恨自己沒在那兒。
節南不勸,反眨眼,煽風點火,“現在認識也不晚,世道正亂,正好作亂,帶上你夫君一道。”
寶樊沒有笑,彷彿讓那句“世道正亂,正好作亂”引發了深思,最後居然點了點頭,“我決定跟你去都安,瞧瞧你的兔幫。”
節南不知寶樊竟知兔幫,挑起眉來,“然後呢?”
“要是合我心意,我也許會加入。”習武之人,生逢亂世,都會有一種情懷,用這身苦練出來的本事做些什麼的情懷。
節南抿笑,頷首默應。
“我娘昨晚回來了,不過今早起來眼睛腫,我爹請了大夫,也不讓她跟咱們放糧,要過晌午才會上船。”認真的話說完,閒聊起家事。
寶樊母親,紀伯丈的夫人白氏是個虔誠佛教徒,又因為身子弱,一年有大半年住山庵裡靜養,只在祭祖和年節才回來住數月。
即便如此,紀伯丈也只有這一位夫人,和他那位風流的親弟弟天壤之別。
“你爹真著緊你娘。”節南眼底閃芒。
“著緊得要命,連自己親生子女都不放眼裡,我們在娘肚子裡時我爹就嫌棄我們。”寶樊的語氣卻透出愉悅。
“你在你娘肚子裡,還能知道你爹嫌棄你?”節南笑不動。
“我娘懷我大弟時,我都三歲了,記得我爹怎麼嫌棄大弟吃太多,以至於孃的肚子太大,還讓娘腳腫,各種嫌棄!兒子都這樣,更何況女兒?”寶樊很認真地說。
“其實你是羨慕。”節南一語道破。
寶樊說,“我就是羨慕。所以,我的夫君不好當,要是不能像足我爹,我就休了他。”
物以類聚,找到自己同類的感覺,真得很舒服,節南心嘆。
第463引 相問美人
都安。
萬德樓,沒有深秋初冬的瑟寒意,處處裝點著金黃麥穗兒和秋令農家作物,掛著橙黃桔形燈,豐年熱鬧之感,別具一格。
崔衍知品一口果子酒,不似他以為得那麼甜,果香,酒更香,清涼爽口。
旁席林溫直接,“這真是果子酒?不像我從前喝得甜膩,姑娘家喝著玩兒的,沒意思。”
“自家釀的,溫二郎要不是說客套話,我可贈你一車,帶去孟將軍那兒,保準你立刻和他們稱兄道弟了。”那聲音,清冷的,總似傲慢,總似輕嘲慢諷
崔衍知抬眼,卻見王泮林一張微笑的臉,反倒是他旁邊的王楚風不知怎麼嗆到,咳得面紅耳赤,還瞪了王泮林一眼。
林溫絲毫不知覺,“一車就罷了,兩罈子還能放得下,只要不麻煩。”
開春,林溫就要到天馬軍駐紮的金鎮當尉官。
“一點都不麻煩,只要交給十二弟,他會辦得妥妥當當的,哪怕沒有現成的,也能給你現釀兩壇出來。”王泮林這才看向自家兄弟,“是不是,十二弟?”
王楚風無聲吐口長氣,才對林溫謙笑道,“這有何難。”
門外夥計報,“姑娘們來了。”
王泮林看看崔衍知。
崔衍知起身,拉上隔門,一間屋子頓時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