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喝啤酒,一邊微醺的聽那些距離她遠在天邊又近在咫尺的故事。這個城市的空氣,乾燥的乾淨的,午後這個城市的陽光,橘紅色的溫暖的,街邊小販的玩意兒,土土的傻傻的,總是陽光燦爛,就連昏黃的沙塵暴,蘇小米都覺得溫暖中帶著豪放。
“你是天生愛女人嗎,還是受了什麼挫折之後,變成這樣的?”蘇小米很直白的問柏小青,柏小青詭異的笑了一下:“你可以拿自己驗證一下。”帶著酒味混合著香水味的柏小青的唇已經貼上了蘇小米的。蘇小米本能的後退,渾身僵硬,但是沒用,柏小青的右手緊緊的勾住她的頭,3秒鐘後,柏小青問:“怎麼樣?”“哦……這是我第一次吻女生……味道不壞,但我只能說,我永遠不會愛上女的。因為,實在太噁心了……原諒我實話實說。”蘇小米用手背擦著自己的嘴唇,摸摸自己的額頭:媽呀,算命的果然說的對,今年射手座的桃花不是一般的旺!
“你罵我犯賤吧,跟《令人討厭的松子》一樣,再被男人傷害,都死###不改,我還是愛他們。就跟月亮必須圍繞地球,必須、一定、確認、不得不、打死都不能違反自然規律。”蘇小米接下來打算用荷爾蒙來解釋這事兒,但柏小青打斷她,搖了搖頭:“有些事兒是註定的,我註定如此,你註定那般。反正你也不是真的青椒,我也不會真的愛上你,忘記剛剛那個kiss好了。”“如果你是男人多好,體貼、溫柔、乾淨、多才多藝、懂得女人心事,吻技也高。”“你在發好人卡嗎?”“我說真的,撒謊天打雷劈!”蘇小米話音未落,“轟隆”一聲巨響在她們頭頂炸開,“媽呀!”蘇小米脫口而出。“哈哈,怕了吧,放炮呢,看你嚇得那熊樣兒。散了吧,晚了。”
回到上海的蘇小米像被下了咒,越看男生越不順眼:鄰座的男生入迷的看著全英文報紙,一邊摳鼻子,然後很自然的把鼻屎抹在桌子底,她幾乎是用逃的離開了星巴克;他用力咀嚼著口香糖,聲音是如此之響,她幾乎能想象到NBA賽場上橡膠鞋底和木地板激烈摩擦的聲音,她恨不得從話劇院的二樓跳下去;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鑽進去的同時,司機卻如脫籠的兔子跳出車廂,在立交橋下的草叢裡噓噓,然後鑽回車裡,用沒洗過的手把住方向盤,表情釋然的問小姐上哪兒,蘇小米恨不得馬上隕石撞地球砸在司機的腦門上。就連楊大偉,她也越來越不理解:“為嘛你的總是花費大把的時間在玩遊戲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為嘛你沒過30歲穿T恤的肚子卻已出現國企老闆的跡象?為嘛你對我收藏的紅酒總是齜牙咧嘴不懂欣賞?”
蘇小米知道世上沒有完美的東西,總存在平衡,各方面完美到極點的柏小青卻是個女的。她就像一段令人遙想的冬日傳奇,寫在那個遙遠的城市,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她想起柏小青,她的腦海中就有這樣的場景:“巫山神女為了趕赴情人的約會,騎著黑色的獵豹奔跑,她飄逸的裙裾如同櫻花散落在山川大河間,卻終究註定逃不過時間的安排,遠遠的隔江相望”。她覺得青椒和海豚的愛情和世間所有被歌頌的愛一樣,很美,很悽美。她有時候會給柏小青發簡訊,不著四六的寫一兩句隨口想到的句子,沒有前言也沒有後語,柏小青回覆她的也是如同暗號一樣,既不承前也不啟後的短句,有時幽默,有時憂傷,有時下流。蘇小米不覺得無聊,她很欣賞這種真實的鮮活。
第二十四節“原來你才是傳說中的詩人!”
過了公曆新年無非是等著農曆新年,蘇小米對擠在健碩的春運民工堆裡回家過年沒什麼期盼,她只盼著早點發年終獎給家裡換個新熱水器或者安個太陽能,必須結束家裡一到冬天洗澡前後必須熱身做運動的生活。
週四上午9點35分,天氣晴,氣溫9度,睡了個飽飽的懶覺的蘇小米坐在辦公室裡喘大氣,為遲到的5分鐘惴惴不安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辦公室裡氣氛凝重而詭異,msn上同事對話方塊閃爍:“你知道嗎?上週五和昨天,隔壁辦公樓隔壁部門,突然大幅度裁員,恐怕今天輪到我們部門了。”蘇小米的雙手在鍵盤上飛舞:“訊息確實?”“百分之兩百。”她的第六感又起作用了:啥也別說了,這批名單裡肯定有我。啥也別問了,趕緊聯絡新工作吧。啥也別管了,勞動法先學起來。
當生活的某個方面有好轉的時候,另一個方面就會開始變糟——這亙古不變的真理。不過蘇小米比較納悶的是,08年她的生活已經夠糟糕了,09年初老天爺落井下石了不說,還來踩兩腳。蘇小米覺得自己像案板上的魚肉,洗洗脖子,等著別人切片還是擦絲吧。
陰沉的空氣籠罩在魔都的上空,到處是裁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