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颯箭步上前,將那罈子從雲萱手裡搶過來急道:“讓我看看是不是毒藥?”
雲萱臉色刷的沉重下來,蹙眉沉聲道:“你猜錯了,是骨灰,人的骨灰。”
“什麼?”司空颯吃了一驚,第一回對自己猜測失誤感到驚訝,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難道,是我冤枉她了?”
鬼醫急忙從司空颯手中接過那骨灰罈子,然後口中唸唸有詞,好像是說什麼靈魂安息之類的話,將小塞子蓋好,然後重新將那小罈子一層層放回那個包袱。
雲萱坐在那個姑娘的床邊,仔細看著她昏迷不醒的模樣,還有那一雙微微蹙起的淡眉,瘦削的臉上依稀可見未乾的淚痕。雲萱記得馬兒瘋狂衝出去的時候,那個姑娘正從旁邊的一個路口跑出來,當時好像還在哭。
這個罈子裡的人,應該是她的至親吧?雲萱沉重的輕嘆了口氣,默默的坐著。
鬼醫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將手中發了黃的醫書翻得嘩嘩作響,司空颯站了一會,左右看了看,然後帶著懊惱悄無聲息走出了屋子,去外面透口氣。
三人在客棧裡逗留就是三日,那個姑娘出奇的昏迷了三天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
這三天,雲萱一直守在那個姑娘的身側,鬼醫每天除了翻閱醫書,就是出去找尋那個姑娘的家人,去過事發地,問過許多人,沒有哪個人對鬼醫描述的那個姑娘有半點熟悉感,鬼醫一無所獲的回到客棧。
司空颯則是去鎮上打探出海的事宜,無非是聯絡船隻,樊城是玥國最東部的邊陲小鎮,有一個靠海的大碼頭,停靠著無數船舶,卻都是一些跑近海域的。因為路途遙遠,小船是耐不住大海上的飄零。司空颯將目標鎖定在那些往來煬國和玥國貿易的商船。若要去到宣陽島,唯一的辦法便是搭乘那些大型商船,每月發往煬國一艘,一來一往約莫一月整。
幸運的是,第四天的早晨,司空颯去打聽的時候,帶回了好訊息,他們趕上了那艘即將遠航的商船。
“明天就要啟程,可是她還沒有醒,又找不到她的家人,怎麼辦?”司空颯道,看著鬼醫和雲萱,徵詢著他們兩個的意思。
雲萱沒有說話,司空颯又道:“不如,我們留些銀子給客棧掌櫃,然後請個丫鬟來貼身照顧她?你們覺得這個決定如何?”
鬼醫連連搖頭,“我覺得這樣不妥,畢竟她是昏迷的,誰知道我們離開這裡,那些人會對她怎麼樣?再想其他法子吧”
“如果真的不行,我們只能帶著她同行了。”雲萱低低道,話雖是這麼說,可是,帶著她,那該是何等艱難的事情?
司空颯皺了皺眉,“此去宣陽島,不僅水路迢迢,其中兇險暗藏。我保護你們兩個就已經足夠,哪還有心力再去顧她?這個辦法我不贊成。不如,我們找個看著面善的百姓家,然後將她暫時寄託在人家裡,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來探望?”
雲萱看著司空颯,咬唇想了想,還是道:“此去宣陽島,雖然我們三個嘴上不說,實則心裡已經做好了不歸的打算。我不希望在我臨死前,還要讓一個失去至親的姑娘因為我而受到連累,司空颯,不如,我們帶上她一起吧?她這樣遲遲不醒來,而我和鬼醫想盡了辦法還是不能找出原因,也許,去了宣陽島扶崖島主那裡,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司空颯不說話,看著雲萱,腦子裡卻在思索她說的話。
鬼醫也想了一會,然後道,“哎,要我說,還是照雲丫頭說的辦,帶著那個姑娘一起去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或許,老天爺和扶崖島主看見你這麼好心,興許就格外開恩遂了你的願,解除了你身上的蠱毒也說不定呢”
雖然明知道是一種美好的念想,但司空颯眼中還是流露出嚮往的光彩,略一思索,點頭應允,“那就依你們倆,帶上她,明天出發”
這輛商船許是為了遠航貿易量身定做的,確實給人很安全的感覺。船上除了水手,還有就是那些押送貨物的人,這些貨物,無非是玥國所產,而煬國少有的生活物資,其中不乏奢侈品。押送的人清一色的男人,都帶著防身的武器。
雲萱也不知道司空颯到底有什麼門路,竟然跟這艘船的船長打成一氣,所以,船長格外照顧,給他們四個人分了頂上的兩個小隔間休息,不比其他那些人,全都擠在一個大大的艙裡,嘈雜喧鬧。
司空颯和鬼醫一間,雲萱和那位姑娘一間,兩間在一起,中間隔著一道簡易的木板,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不過這樣也好,有什麼事情直接喊一聲就成。
鬼醫前腳剛走,雲萱後腳也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