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抬頭掃了眼那搭著茅草的簡陋大門,只見那門沿上面竟然還掛著一塊牌子,寫著‘稻香居’三個字。那三個字,龍飛鳳舞,遒勁有力,雲萱熟悉那字型,不是楚觀雲還能有誰?
“這字還算勉強,不過跟我是沒法比”陸揚突然嘟囔了句,搶在莫先生前面抬腳第一個衝進院內,裡面的狗吠聲嘎然而止。
雲萱瞟了眼楚觀雲,見他臉上閃過一絲尷色。心下冷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跟在陸揚的身後走進小院。
一個老農裝扮的人正馱著個背在那裡餵雞,看到楚觀雲一行,忙地收拾起手中的米篩子,朝眾人一顛一顛走過來。那些蘆花雞一窩蜂圍著那地上的米篩子搶食,咯咯咯吵成一團。
那老伯雖是笑容滿面而來,可是,走近了才發現他的異常,一張臉已經不能用人臉來形容,猙獰的可怕,讓見慣了各種創傷疤痕的雲萱還是忍不住心裡顛了一下。
雲萱暗吸了口氣,悄悄打量著那老伯的面容,暗自推測那老伯年輕時五官應該也是端正的,只是,他的臉上,橫七豎八亂紋交錯的全是傷疤,最恐怖的一條傷疤是那貫穿了整個下巴的,隨著老伯說話時那一開一合的動作而緩緩的起伏,咋一眼看去,猶如一條趴伏蠕動的蜈蚣蟲
雲萱手心沁出了一絲絲細汗,悄悄在衣袍上擦了擦,便聽得莫先生稱那老農為老根伯,而楚觀雲也面不改色的跟那老根伯低頭笑語些什麼,瞧著那幾人的面色神情,都不陌生,還有些久別重逢的味道。
雲萱轉頭,卻獨獨沒有看見陸揚的身影,方才明明是他第一個進來的啊,還一直在自己身邊上躥下跳的,這一眨眼功夫卻不見蹤影了,許是上恭所去了吧,雲萱也不再找,因為她左顧右盼的當下,楚觀雲已將她和老根伯做了引薦。
“老早就聽說公子近日要大駕寒舍,沒想這就來了,真是歡喜。”根伯說話的時候都是笑呵呵的,也許他覺得這樣會讓自己的模樣看起來稍稍親和一點吧,雲萱如是猜測著,這老根伯雖然走路有點不太利索,可身子骨看起來比較硬朗,說話中氣十足。
楚觀雲和莫先生在老根伯的面前站定,莫先生問:“公子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麼?”
老根伯連連點頭,“我們爺倆一直都在盡心伺候著呢,車輛都是現成的,馬兒膘肥體壯。”
楚觀雲聽著老根伯這樣說,也高興的笑了笑,“那就有勞老根伯了。”
“哪裡的話,公子這樣照顧體恤我們,為公子做這點事情還要邀功不成?快快,裡面請,酒菜一會就好”老根伯忙著招呼楚觀雲一行進屋,卻沒料身後突然蹦出一個人影,重重拍在了他的肩膀,老根伯本能的轉身騰起,雙手早已使出了一個奇怪的招數,仿若一隻張牙舞爪的老鷹,那身後的人卻身形一側,敏捷的躲開了老根伯的鷹爪。
雲萱側頭看著那老根伯和陸揚,心下頓時看明白了這花花公子陸揚和農夫老根伯,也是深藏不露的人物。也難怪,楚觀雲的身側,怎麼可能有碌碌無為之輩呢?作為當今江湖上最大的情報組織,楚觀雲的門下攬羅的應該都是各種奇才精英才對吧。
“陸揚,不要鬧了”楚觀雲見陸揚依舊有些躍躍欲試想要跟老根伯切磋幾下,忍不住笑著提醒陸揚,“老根伯的腿有舊疾。”
陸揚狡黠一笑,惡作劇般跳到老根伯身側,伸手搭在老根伯的肩頭,有點吊兒郎當,打趣道:“老根伯,好久不見,您老身子骨是越發老當益壯了啊嗯,功夫也沒落下”
老根伯抬頭看著面前早已笑彎了眼的紫衣公子,老根伯也樂了,忙地收了手,聲音有些激動,“原來是陸公子啊,難為你還惦記著老朽哎,說起來,自我腿瘸之後,已有好多年沒有再去拜會過令尊了不知,令尊身體可好?”
陸揚笑著擺手回道:“我爹那身子骨還不是一如從前,嘿嘿,彎彎扁擔不倒唄我說老根伯,您現在可還是十八碗不過崗,一夜御十女麼?”
陸揚這話一問出口,在旁的人無不為之神情急變。
老根伯尷尬無匹,臉頰漲的通紅,有些能跟那紫皮茄子媲美。
楚觀雲雙手背在身後,眼底微垂,做眼觀鼻,鼻觀心狀。莫先生一個勁朝陸揚眨眼擺手,雲萱和錦繡偷偷對視了一眼,二人一半羞澀一半尷尬,都藉故扭過臉去,打量著腳邊那些蘆花雞啄米,看的似乎很入神。
“老根伯,您就不要謙虛了,當年您的那些風流佳話晚輩可是從小耳濡目染呢,就連我爹那樣的老頑固,在說起您來,都會贊您是百裡挑一的獨特奇人呢”陸揚不然,似乎對挖掘老根伯當年的風流史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