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死而復生的小云,要怎樣懲罰,我都願意”楚觀雲哽咽道,眼中有些迷離,痛色淹沒了他的臉。
“踏雲,你真是得寸進尺了,爺忍不住要爆發了!”司空颯一聲怒吼,運轉了內力一掌拍在楚觀雲的後背,楚觀雲毫不避讓,嚴嚴實實的捱了那一掌,‘噗’一聲噴出一口黑血,腳下一個踉蹌,身形朝前一栽,卻將雲萱抱進了自己懷中,而云萱手中的銀針,也盡數沒入楚觀雲的胸膛。
剎那間,雲萱只感覺到一陣溫熱從楚觀雲的胸前緩緩滲出,瞬間便渲染在雲萱的臉上,而楚觀雲沙啞的聲音在雲萱的耳畔響起:“對不起……”
雲萱猛地推開楚觀雲,踉蹌著連連後退,看著楚觀雲有些刷白的臉,雲萱忍不住低吼:“你這個瘋子,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除非你死,你死”
說完,雲萱轉身頭也不回的朝著來時的路瘋狂的跑遠,楚觀雲怔愣在原地,頹然的撫著刺痛的胸口,望著雲萱遠去的背影,楚觀雲眼中滾動著絕望。那種絕望,是自責和愧疚的日日折磨而緩緩滋生出來的,來自靈魂深處的無助無依。
司空颯咬牙指著楚觀雲,狠狠瞪了他一眼,“走著瞧”轉身朝著雲萱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楚觀雲的唇角卻勾起了一絲冷嘲,那是一種心被仰頭望著頭頂的夜空,腳下一個踉蹌,砰一聲,仰背摔倒在地
藏匿起來的那些暗影護衛再次現了身,剛要去攙扶他起身,卻被楚觀雲怒吼著拂到一邊,“滾,都給我滾”
……………………………………………………………………………………………………
除夕夜,雲萱的好心情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她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回到了汶城。司空颯一路上也不說話,悶聲悶氣的跟在她的身後回到了醫雲堂,又跟進了她的房間。
背靠著那面小軒窗,雙臂抱在胸前歪著腦袋一言不發的看著雲萱坐在床邊抹眼淚。
“你哭,我還是第一回撞見。”他冷不丁甩了句話來。
雲萱一邊絞著帕子,一邊鼻子塞塞的回他道:“是女人都會哭,這有什麼好稀奇”
司空颯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語氣有些泛酸,“就算有機會,你還是不會殺楚觀雲的,因為你根本下不了手。女人啊,就是這樣愚蠢,哪怕那個男人將你傷的體無完膚,只要幾句美言出口,什麼仇恨全拋到九霄雲外了”
雲萱止住了抹淚,抬頭看著司空颯,“你真覺得我是那樣的人?”
司空颯無比堅信的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雲萱從床前站起,表情淡漠的移到那桌前,挑著銀盤中的紅燭,自言自語道:“死,並不是解決仇恨的最好法子,有時候,活著反倒比死更能折磨人。”
司空颯有些不解的盯著雲萱微勾的唇,不禁挑眉問:“你心裡有了主意?”
雲萱沒有回答司空颯的疑問,只是轉首看著他眼中的好奇,笑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也不回去陪著嬌妻愛女?”
司空颯一愣,隨即揚眉一笑,眼中蕩起一絲幸福漣漪,口中卻是辯解道:“哪有你說的那樣”
雲萱搖了搖頭,朝他揚了揚手,“司空樓主請回吧,有什麼話明個再議,這會我也要歇了。”
司空颯本欲還說些什麼,見雲萱下了逐客令,又有些呵欠連天的模樣,司空颯也不忍多打擾她,當下便離開的雲萱的寢房。
雲萱託掌坐於燈下,看著那忽明忽暗的燭火發了好一會的呆。今晚的際遇讓她心裡久久不能平靜。心裡對楚觀雲的那些仇恨,日日夜夜侵蝕著雲萱的每一根骨骼,只想著有朝一日尋著一個機會,她定要親手殺了楚觀雲,方才報仇解恨。
可是,當今晚雲萱看見楚觀雲跪在自己衣冠冢前那失魂落魄的哀傷模樣,還有他口吐鮮血卻毫不在意的慘狀,雲萱心中那些被仇恨築造起來的堅固城牆,還是有一絲為之動容。
雲萱害怕且嫌惡自己的這絲動容,她鄙視自己在楚觀雲說出那些懺悔的話時,表現出的手足無措和躁怒,她覺得自己失了風度,少了穩重和隱忍。
楚觀雲不僅身側出沒著那些鬼魅般兇殘冷漠的暗影護衛,便是他自己也是通身的神功本事。倘若雲萱要取他性命,硬碰硬是行不通的。在飯菜裡下毒,那樣容易打草驚蛇。
是以,雲萱托腮盯了大半晚上的那燭火,終於在心裡想到了一個可以狠狠報復到楚觀雲的法子了。
年後按照玥國風俗禮儀,是走親竄友的好日子,雲萱特意準了旺兒,小四和落梅的假,讓她們回老家去探望一番。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