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雲萱的猜測一點不假,白日裡那幾個上門砸招牌的病患家屬,都是藥善堂的張公子花重金找的托兒,目的便在於搞垮醫雲堂,以此來霸佔這片地。
雲萱知道三日後的應天府,必然會有一場官司等在那裡,自己是被告,而那些原告,則就是那幾個病患和他們的直系家屬。
雲萱帶著錦繡按照那尖嘴猴腮人提供的住址,一路找尋而去,終於,在汶城最不起眼的一片小角落裡,終於找到了那個中年漢子和他據說是吃了醫雲堂的假藥而癱瘓在床的老爹
“以前在山中時,總聽說汶城是何等的繁華熱鬧,說那裡人人錦衣玉食,遍地生金。如今來了才知,這堂堂京都汶城,皇城根下,竟然還能找到這樣殘破不堪的住宅地呀?這裡住的都是貧民麼?”錦繡捂著鼻子,從堆滿枯葉爛泥的黃土路上小心翼翼的越過,極是納悶的問道。
雲萱站在那病患家低矮的茅草房外,不無感嘆著說道:“不論在玥國的哪個地方,人總是會不自覺的分成三六九等,譬如說我們現在腳下踩著的這地,便是汶城最貧賤的地方。只不過,汶城是皇城,太多的光鮮亮麗較別處所不能及,也便更能掩藏那些不為人知的貧瘠,譬如這個地方,便是視線難以觸及的暗影。”
錦繡眼中閃過一絲哀痛,“原來,一切華麗的美好都不過是掩飾,你看這樣的茅草房子,還能住人麼?掌力稍微大一點的武功高手,三兩下便能摧毀這整排的房子了”
雲萱苦笑,“何嘗不是呢”說完這句話,雲萱心裡卻又一緊,回想起自己的上一世,倘若能有那能力在皇城根下弄幾間茅草房,那可真是奔小康了。
想了想,突然覺得自己穿越來了之後,還算是成了有房一族了,好歹西街醫雲堂那幾間鋪子還有後面的院落,都是自己名下的房產,想想,不免覺得很踏實。
這份踏實,她一定要拼勁全力去保護好,決不能讓藥善堂的張公子得了懲
“錦繡,我們進去吧”雲萱轉首招呼著錦繡,錦繡點了點頭,躍到雲萱的身前,率先卻敲開了那扇虛掩著的木門。
“誰呀?來啦”屋裡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隨即便聽見一陣細微的噔噔聲由遠及近緩緩移到了單薄的木門後面。
木門被探開了一人寬的縫隙,一個花白鬢角的老者拄著一根柺杖正從裡面探出半截身子,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吃力的打量了面前的雲萱和錦繡好一會,見面前站著的是一位素衣公子和一個端莊姑娘,那老者歪著頭一臉疑惑,問道:“你們找哪個?”
雲萱微微一愣,想來昨天場面過於嘈雜混亂,而這老者躺在擔架上又忙著裝病,勢必沒有瞧清楚自己和錦繡的模樣,否則也不會有此一問了。
不過,雲萱自從那老者開門的當下,視線便被他立在地上的那雙腿給吸引了,雲萱背在身後的雙手微微我了拳,看來,尖嘴猴腮和豺哥他們沒敢撒謊,這些患者果真是張公子找來的托兒,否則,雲萱實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為一個昨日還癱瘓在床,今日卻能拄著柺杖來開門的老者辯護了
面前的老者雖說沒有認出雲萱,但還是吃力的仰頭打量著雲萱和錦繡,臉上有些疑惑。雲萱留意到那老者在打量著她和錦繡的時候,不住的掄起那殘破不堪卻又髒兮兮的袖子揩眼角的分泌物,眼中更是佈滿了一層渾濁的東西。
雲萱是學醫的,她當然知道那老者的一雙眼睛早已患上了眼疾。雲萱深吸了口氣按壓下心中的怒氣,看著面前這惡意中傷醫雲堂的老者,雲萱努力擠出了一絲淡笑,“老伯,我們是你兒子衛鐵柱衛大哥的朋友,聽聞老伯你最近身子骨不好,特來瞧瞧。”
“啥?你們是俺家鐵柱的朋友?”衛老伯略有驚訝,心下不免暗暗思忖,鐵柱平素只以漁樵為生,不喜結交,怎會結識面前這樣儒雅的公子?可是,面前這素衣公子卻是看著極面善的,不像是壞人,尤其是他身後的那丫鬟,手中拎著滿滿的禮品盒子,想來,會不會是鐵柱平素的那些買家裡有善心的?
衛老伯渾濁的視線在雲萱和錦繡二人的身上走了幾個來回,方才笑著將二人讓進了屋內。
剛一進屋內,迎面便有一股濃郁的腥味混雜著黴味撲鼻而來,卻是低矮的房樑上掛著的一條條尚未去鱗的鹹魚,雲萱望著那些有些發出陣陣腥臭的鹹魚,暗自慶幸自己早晨是空腹而來。
衛老伯勾著背,拄著柺杖在前面一顛一簸的領著路,屋子是三間單進式茅草房,外面看著低矮簡陋,裡面住著,卻是愈發的潮溼髒亂,屋頂,四壁許多處的茅草被呼嘯的冬風個掀起,呼呼的北風從各個殘破的角落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