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遠雖不受琴音所擾,然而那股強大的氣場的卻讓她根本無從靠近。她只能在一旁乾著急,對著早已瘋狂的千剎喊道:“你住手吧!你這是拿魔界弟子的性命來報自己的私仇,有你這麼做魔尊的麼?”
千剎指下的琴音未停,她卻笑了下來,輕聲答道:“不滅冥界難以消我心頭只恨。今日我便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誰阻我報仇我就殺了誰!異星也不例外!”
駱小遠只能選擇閉嘴,焦灼地望著兩邊勢態。
正當眾人一個接一個因魔音穿耳而抽搐倒地時,突然,一串輕揚的笛音橫插進來。這笛聲來的十分突兀,彷彿蠻荒之火上突然降下一場無人意料的瓢潑大雨。此音猶若河流低鳴,微風輕訴,生生將波若琴的強勢削弱一半,眾人聞之無一不覺四肢百骸漸漸舒暢開來,好受許多。
千剎猛地停下撥絃,發出驟然拔高的一串刺耳琴音,怒道:“誰壞我好事?”
“千剎,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麼?”一陣蒼涼卻清朗的聲音自不遠處的山峰上緩緩傳來,不疾不徐,悠然恣意,迴音響徹眾山谷之間。
玉霞峰和玄冥谷崖頂之間還有一座不甚起眼的小山峰,名為踏雪峰,因頂峰面積甚小,最多隻能容下十幾個人,故而當初千剎放棄了以此峰作為作戰地的打算。如今踏雪峰上白雪皚皚,冰潔之上正站在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個白鬚老道,廣袖臨風而起,面帶出塵之意,頗有仙風道骨之姿。而站在他身後的竟是師父和流年!
駱小遠心中一喜,看來師父他們一行並不打算置身事外。
看見對面山峰上的三人,千剎面色突然一僵,可隨後又笑了起來,色若春曉,動人之極,“張老頭,你還未死麼?”
那白鬚老道微微一笑,點頭道:“託仙子的福,老道至今身體尚好。”
“是麼?”她眼波嫵媚,輕輕一瞥,道,“如此,我便送你一程!”
她起手弄弦,一指彈撥間,一道強烈的光束直射而去。白鬚老道只是緩緩撫須,搖了搖頭,揚手丟擲長笛,笛子瞬間變大幾十倍,在空中快速起轉,將那一束強光盡數打散。隨後長笛又迴歸到道人的手中,卻見他撫須道:“千剎,你如今已非仙身,強用仙界至寶波若琴只會損耗自己的元神,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誰殺了我的夫君,我便誰償命!”
千剎體力早已不支,只是苦苦撐著才不至於露出敗勢,如今經這老道一提醒,眾人才發現她的面色蒼白,雙指顫抖,指下琴音早已不成調子。不知是哪個玄冥谷的鬼魅突然呼喝一聲:“殺了她!殺了魔尊!”
此聲呼喝一出,響應此起彼伏,震天動地。
白鬚老道眉頭微蹙,顯然未料到自己的一句話竟會惹來如此事端,正欲出手阻止,卻見千剎眸中流過一絲恨色,突然揮袖一攬,將一旁的駱小遠抓至身前,五指微曲抵在她的脖子上,朗聲道:“誰過來我便殺了她!”
段朗月低呼:“小遠!”正欲上前卻被鬼爺爺一把攔住,淡道:“你沒聽到那瘋子說的話麼,誰過去便殺了她,你是想讓她早點死麼?”
他只能止步,遙遙望去,她一身白衣竟比往常看來還要單薄瘦小,似是隨時都會羽化而去一般。
而當事人駱小遠心中頓時一片哀涼,她果然是穿越女中最倒黴的一個。這大半個月來,她大傷小傷一對,眉心還種了個什麼赤炎蠱,看樣子這神女真不是普通人能當的。
頭頂上,千剎的聲音自喉間低聲傳出:“張老頭,當初若不是你,我與墨堂也不會分離,如今你又來壞我好事。你為何一再苦苦相逼?我千剎到底有什麼對不起你的!”
一瞬間,白鬚老道的眸中似乎閃過幾絲哀意,沉默半晌方道:“二十多年過去,你竟還未放下,甚至不惜墮入魔道,也許便是天意吧。”他頓了頓,繼續道,“仙凡相戀本便有違天理,墨堂自恃有道行在身,不惜一切都要與你在一起,然而你的仙氣過甚,卻一日一日挫傷他的元氣。他為了你一再相瞞,直至最後,貧道才知道他的元神俱散,只剩下最後一口氣。貧道雖不屑做拆人姻緣之事,然而墨堂乃我一手教出的弟子,是如何也不忍心,這才奏上了天庭。你被除仙籍已是仙界放你一馬,你為何還要如此執迷不悟!”
“墨堂……我的墨堂,原來他竟為了和我在一起才日日受盡仙氣之挫麼。”聞言,千剎面露淒涼,可下一刻又掙扎道,“那冥界呢?為何我下地府時,卻不把我的夫君交出來?如果能救出他的魂魄,或許他便不會死。”
鬼爺爺聞言冷笑,“我已說過,他已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