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恨,如此說來,胤禛還能如同自己上輩子的記憶那般順利登上皇位嗎?
沒了自己這個競爭者,還有十四。
除此之外,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不好,就能折騰出些么蛾子來。
胤禩凝神想著,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距離。
前面站了個人,背對著他,衣角被風颳得獵獵作響,身形卻動也不動,彷彿等待許久。
嘴角不覺揚起弧度,慢慢走上前去。“四哥。”
那人轉身,眉目依舊,只是又多了些許稜角和銳利,越發讓人不敢直視。
“你瘦了。”一面說著,伸出手來,捏住他的手,力道很大,似要嵌進去一般。
胤禩卻並不覺得痛,他知道這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達著關心。
“若是胖了,免不了得讓你懷疑這三年是不是在外頭搜刮民脂民膏了。”
胤禛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只是深深地看著他,眼中的火熱與抿緊的冰冷嘴角截然不符。
“回來就好。”
胤禩一笑,忽然覺得在外面的萬般繁華,也比不上這人的一句話。
調 戲
二人出了宮門,也沒騎馬,便這麼一路並肩走著,沒有說話。
“我聽說,十三被圈了?”
胤禛並不看他,只看著遠處,神色淡了下去:“嗯。”
言語之間輕描淡寫,顯是不想提及。
胤禩心中一動,到了嘴邊的話轉了個方向,沒有再問下去。“弘暉還好吧?”
“虧得你的藥,本是大病一場,又生生挽了回來。”他微微一牽嘴角,面色柔和一些。
“他是個好孩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胤禛並不寡言,縱然他對旁人冷淡,在看到胤禩時,也表現出了應有的喜悅,但胤禩總感到有些不妥。
這三年裡,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
胤禩雖在京城佈置了眼線,但一些涉及皇家秘辛的事情,畢竟也不可能打聽得到。
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遠走雲南,也許保全了自己,卻也讓兩人的關係在無形中疏遠了。
因為不知情,所以無從問起。
“好久沒嚐到京城的吃食了,四哥陪我去喝碗餛飩吧。”他如是笑道。
胤禛看著他的笑容,微微出神,所謂的三年,從來沒有讓這人改變過分毫,容貌行止,卻只是沉澱得越發內斂沉穩。
“好。”
東至餛飩夏至面。
在寒風凜凜之中坐下來喝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無疑是極好的享受,上輩子胤禩遊走京城巷子之間,時常也喜歡去嘗些市井方有的吃食。
如今身邊卻多了個人。
這家的餛飩皮極薄,餡卻是用了些瘦肉、鮮菇、香菜之類的切碎了包進去,滿滿實實。湯是熬了許久的骨頭湯,待煮好了呈上來,一口下去,湯汁早已滲入混沌之中,鮮美無比,齒頰留香,讓人分不清是餛飩包得好,還是湯底更好一些。
“府裡也有做餛飩,卻沒這裡的好。”吃了幾口,胤禛詫異道。
“民間有句話,叫家花不如野花香,話糙理不糙,正如此理。”胤禩笑道。
胤禛橫了他一眼,驀地湊近他耳邊,低了聲道:“那你是家花,還是野花?”
這話大異於胤禛平日的風格,已經帶了些調戲的意味。
夾著餛飩的手一頓,胤禩一笑,也學了他壓低聲音:“對我來說,你是野花。”
胤禛面色一滯,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知胤禩在這種事情上臉皮比較薄,故而時常會興味盎然地逗他,可沒想到時隔三年彼此再見,這第一回合卻是落了下風。
待到回過神來,那人已經在旁邊涼涼道:“四哥再不吃,餛飩就涼了。”
且讓你得意一回。
胤禛暗哼一聲,三頭兩口將碗裡剩餘的餛飩消滅了。
離開餛飩攤子,二人漫無目的地在京城閒逛。
胤禩路過一間鋪子,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在這裡給十三和十四買過紙鳶。
這會兒寒冬臘月,裡頭自然沒什麼生意,但除了紙鳶,也還擺了些其他小玩意兒,胤禩挑了幾個色彩鮮豔的紙鳶。
“拿回去給弘暉他們幾個玩吧。”念頭一轉,調侃道:“這幾年四哥府裡又添了不少阿哥和格格吧?”
“我大多時候歇在書房,身上有忙不完的差事,又要抽空擔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