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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覺得自己越發摸不透這個人,但勸誡主子小心的話,卻萬萬不可輕易出口,只因誰人不知四爺與八爺交好,他並不願平白惹了胤禛的厭煩。

思忖之間,胤禩已經來到跟前,朝他微微點頭:“沈先生也在。”

又轉頭對胤禛笑道:“四哥,你有事找我?”

胤禛頷首,略感奇怪:“你四嫂採杏花做了些酒食,讓人給你捎去,怎的你自個兒過來了?”

話雖如此,眼中卻不是不喜悅的。

沈竹見狀,便出聲告退。

亭中餘下他們二人。

“左右無事,便過來瞧瞧。”胤禩笑應著,隨手拿起桌上卷宗。“廷對制策?李蟠確實是個人才。”

胤禛挑眉:“你也看過這篇策論?”

胤禩點頭:“我倒聽說過此人年少時的一樁逸事,說是他喜玩鷂鷹,鎮日不思進取,家中老父為此愁白頭髮,後來忽有一日便開了竅,把鷂鷹都摔死了,從此發奮讀書,方才有了今日。”

胤禛嘴角微勾:“倒還是個性情中人。”

胤禩見他神情,便知這四哥已對此人上了心。“四哥若有興趣,我倒可以從中牽個線,這李蟠與岑夢如,好巧不巧,卻是至交。”

胤禛卻搖搖頭淡道:“再看看罷。”

胤禩一笑,也不再說。

又過得幾日,太子與大阿哥果然分別出手,使人去招攬今科進士,其中又以李蟠最得青睞,連三阿哥也出面邀李蟠過府吃酒,卻是以討論《大清一統志》為藉口。

當朝規矩,皇子不得與大臣結交。

規矩還規矩,實際上並沒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否則當初也就不會有滿朝文武都推舉胤禩當太子的事情來。

這李蟠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對於各方邀約,俱都來者不拒,有約必赴,如此一來,胤禛卻是覺得他性喜鑽營,對他失了興趣。

毓慶宮。

竹簾在微風吹拂下微微顫動,送入了隱隱綽綽的杏花香味,沁人心脾。

“李蟠無關緊要,不能拉攏過來也就算了,江南那邊今年的孝敬卻是少了,叔公得好好籌劃一下。”太子擱下筆,端起茶盞淺啜一口,末了才懶懶道。

索額圖點點頭。“過不了多久,兩淮鹽運使出缺,殿下可向皇上進言,舉薦我們自己的人。”

胤礽皺眉道:“近來胤眩�⒌媒簦�率僑菀琢糲擄馴��捎脅荒敲聰匝鄣娜搜。俊�

索額圖思忖片刻道:“張宏是今科進士,也剛投向殿下,倒無須擔心是別人安插的人,但他資歷太淺,只怕萬歲爺不會答應……李陳常如何,他任都察院監察御史也已滿三年,平日所彈劾者皆是權貴,連殿下也曾在其列,若他出任兩淮鹽運使,那位定不會懷疑。”

胤礽一怔,復又大笑:“妙,還是叔公想得周到,那便此人罷!”

索額圖也捋須而笑。

三月廿三,李蟠授翰林院編修,入國史館,參與纂修《大清—統志》,特許南書房行走。

同日,原都察院監察御史李陳常補兩淮鹽運使缺,前往揚州赴任。

沉寂已久的大阿哥胤眩�芸斐鍪幀�

覷得個空,他上了一封奏摺,稱兩淮、兩浙一帶鹽商與官員勾結嚴重,導致江南官場貪腐嚴重,呈請康熙派御史查實。

康熙允其所請,一時間,朝堂上下風雲變幻,人心思動,無數目光,都放在遲遲未定的巡查御史人選上。

胤禩正密切關注著這些動向,那頭秀女大選剛好結束,康熙給他指了個嫡福晉,正是戶部尚書馬齊的二女兒富察氏廷姝。

往事

馬齊家祖上的興起可以追溯至太祖皇帝時期,到了順治年間,由於馬齊祖父哈什屯不依附睿親王多爾袞,並且救下肅親王豪格之子,讓順治皇帝大為賞識,親征之後便把哈什屯提拔上來。

富察家人丁興旺,幾個兒子都頗有出息,到了馬齊之父米思翰這一支,又因在三藩之亂中,先是力主撤藩,後又整治軍需有功,受到康熙的注目。

所謂虎父無犬子,如今馬齊任戶部尚書,授武英殿大學士,當然就家世來說,還不能與毓秀母家郭絡羅氏相比,畢竟毓秀的母親是愛新覺羅家的和碩郡主,然而也算得上一門富貴了。

胤禩想,與這樣的人家結親,好處是不會像上輩子那般惹眼,當然未來福晉的性情還兩說,但畢竟能投了額孃的意,說明不會跋扈到哪裡去,這是最重要的,否則如同以前那樣,因為他而鬧得婆媳不寧,額娘鬱郁,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