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的,只是這次,怕是有些棘手。”胤禩原本不想跟那拉氏多說,只因她也做不了什麼,但是那拉氏親自將他請進府,又這麼殷殷地望著自己,實在瞞不下去。
那拉氏黯然道:“現在只盼著十四弟能早日清醒過來,這樣爺也能討個清白。”
“福晉,福晉!”蘇培盛從門外疾步進來,自從胤禛開府,他已從貼身侍從升至管家。“啊,八爺,給八爺請安!”蘇培盛這才注意到坐在那拉氏旁邊的胤禩。
沒等他們出聲,蘇培盛已經接著道:“九門提督下令京城戒嚴,任何人不得輕易出城!”
九門提督,實際上叫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三營統領,說白了,就是掌管京城內城九座城門的總統領,關係到京城治安的等等瑣事,沒有他不能管的,這個位置看起來不顯眼,但實在重要之極,舉凡涉及皇權爭鬥這種大事,各方勢力第一個要拉攏的,就是這個九門提督。
現任九門提督叫齊布琛,平日是跟太子一派走得較近的,那麼今天京城戒嚴,是跟太子有關了?
那拉氏沒有胤禩想得那麼多,但隱隱也察覺不妥,無奈現在府裡沒了主心骨,她只好朝胤禩望去。
胤禩暗自皺眉。
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是一個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京城戒嚴,平頭百姓至多隻敢私底下抱怨一陣,但是對於達官貴人,卻是擺在眼前的疑問。
九門提督這麼做,必然要經過太子首肯,而皇上親征,太子監國,京城的一切,原本就是他說了算,這也無可厚非。
只不過一切都透著一股不對勁。
一些官階小的人去問,齊布琛尚可閉門謝客,但是阿哥王爺們去問,齊布琛就不可能不回答。
捉拿欽命要犯。
這是他的回答。
再往下了問,就說與前明反賊有關。
這個答案很是冠冕堂皇,所有質疑的人一下子都沒聲了,就算有人敢提出反對,那麼不小心將反賊放了出去,責任誰擔?
胤禩想到的卻不是這一層。
太子做這些事情,本也不關他的事,但是四阿哥胤禛卻在他那裡。
無論太子做了什麼,以他所知的記憶,康熙絕不可能一去不返。
那麼當康熙回來的時候,看見京城的異動,看見四阿哥與太子殿下在一起,他會怎麼想?
別人也許不清楚,他卻再瞭解不過,這位皇阿瑪,也許英明強勢,卻也有著所有帝王都有的通病——多疑。
漢武帝僅僅因為多疑,就逼死自己的兒子與皇后,結縭數十年的感情,還比不過別人一句讒言。
康熙,自然也不遑多讓。
到時候,只怕受到懷疑的,就是胤禛了吧。
儘管他被軟禁的原因,有待商榷,但是當意圖謀反的帽子扣下來時,初衷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胤禩微微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天際。
天氣並不晴朗,甚至還有些陰霾,烏雲聚集在京城上空,緩緩盤繞著,如同此時此刻的局勢,晦暗不清。
之前他已經做了那麼多,不去救,別人也不能苛責他。
但是如果一貫低調的胤禛,早早便被他們的皇阿瑪疑上,那麼往後,他還能去爭奪那個位置嗎,還會有二十五年後的雍正皇帝嗎?
如此一來,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也有希望了?
這個念頭畢竟只在腦海中盤旋了片刻便消弭無蹤,他這輩子,不是去爭那把椅子的。
爭到手了,又有什麼意思?
像他四哥那樣,日日防著政敵,打壓兄弟,每日批閱奏摺到深夜?
胤禩苦笑,他發現自己的腳步,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向永和宮邁去。
也許,他不過是想找個理由,承認那個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其實已經很重要。
失落
德妃並不承認自己偏心。
又或許,是有一點點,但是自古父母偏疼小兒子,是理所當然的,胤禛如今已經十七有餘,早就應該獨當一面,而不是像胤禎那樣承歡膝下撒嬌耍賴,然而他不僅沒有當哥哥的榜樣,反而還將同母弟弟推下水。
這令德妃心裡頭,難受得如同有一把火在燃燒。
是對胤禎的憐惜,是對胤禛的憤怒,還有其他一些痛苦,擔心的情緒。
卻沒有半分,是對大兒子的內疚。
在德妃看來,從胤禛被佟佳氏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