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碧笑,“這不沒外人嘛?”
“且容你放縱幾日。”
……
葉崇磬回到廚房,準備喝杯牛奶就出門上班了。董亞寧倒打電話來,只說一早被電話叫醒,他趕著最早的班機回國,太早了就沒吵他們。他這才放心。董亞寧掛電話前又問了句,昨兒晚上喝糊塗了,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他笑罵,你小子趁早兒滾蛋,還來試探我。董亞寧哈哈一笑,說,我只是問,我沒跟崇碧說什麼不該說的吧,回頭她跟瀟瀟告狀,我那伴郎的差事別真飛了……別的你全當我放p好了。
葉崇磬扔了電話還在想,董亞寧嗎?哪句是他不該說的?
他敲了敲玻璃杯,撥電話。
“sophie,蒐集iem的資料,越全面越好。明天之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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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湘生平頭一次被關在鐵籠子裡。
拘捕她並且也是被她差點兒咬掉一塊肉的大胖子警察說,整個示威人群造成的擁堵,都沒有她施展那幾下子拳腳來的厲害。當時竟然所有路過的車子都停下來,有人還鑽出來站上車頂來觀看……據說她那幾下子,很像是傳說中的“功夫”。
誰知道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嬌小的東方女子,怒起來跟尼亞加拉大瀑布似的萬馬齊喑。
嚇人了。
屹湘一直任他們說,就是不吭氣。心想什麼“功夫”,“功夫熊貓”還差不多。手指頭不曉得是不是骨折了,腫的跟胡蘿蔔似的。被帶回來先有醫生給她處理了傷口。又是清理傷口又是包紮又是注射的,光問她有沒有什麼藥物過敏就好像問了幾十個問題。
之後她就被關進來聽候發落了。
第二章 沒有月亮的夜晚 (五)
鐵籠裡是木地板,只有一個窄窄的像是平衡木似的長條凳子。坐在凳子上久了,讓人累。她乾脆就坐地板上。
剛剛衝動成那樣,好像做夢一樣。
她所有的東西都不知所蹤,包括她“誓死”要保衛的設計圖。一身的臭味,像好幾個月不洗澡的狗似的……有位人高馬大的女警給了她一條溼毛巾,讓她擦擦臉;見她全身上下,像是被剝了皮的貓一樣血淋淋的,又給了她一條薄毯子——她就勉強又算是一隻有皮毛的貓了。
此時屹湘裹著薄毯,只露了臉在外面。
跟她關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同樣坐在地上,抱著手臂閉目養神。兩個人的位置恰好成為一個對角。屹湘託著腮,研究著那人的腿型。看不到他的面孔。他一身灰,灰色連帽衫,帽子遮住了臉,只露出下巴,青虛虛的,但看他的腿型,小腿跟大腿的比例,具備典型的亞洲人種特徵——屹湘稍稍低了頭,想看到他的臉……那人一抬頭。
屹湘嚇了一跳,後腦勺“嘭”的一下磕在鐵欄杆上。
“請問,你有沒有紙和筆?”她脫口便問。
沒話找話,典型的沒話找話。她臉上在發熱。持續發熱。不由自主的就嚥了口唾沫。
那人停了一會兒,從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對著她便扔過來。本子落在屹湘身旁。
“筆在裡面。”他說。
“謝謝。”屹湘從薄毯下伸出手去,在毯子上蹭了蹭,才把本子拿在手裡。手感真好。她習慣性的翻過來看,不出所料的在背面的右下角看到了製作師傅的名字和物品編碼。中規中矩的。也有主人的名字縮寫。B。w。——屹湘開啟本子,夾層裡有一支鉛筆。
她在紙上“嚓嚓”的畫著。
“郗屹湘,出來。”鐵欄杆外面,站的是那個人高馬大的女警。屹湘抓緊時間多畫了幾筆,將那張紙從本子上撕下來。腿腳有點兒麻痺,她站起來,姿勢奇怪的抖了抖腿,像小爪子上沾了水的貓似的,翹著腳走過去,彎身將本子還給那個人,“謝謝。”她說。跟人保持著合適的距離,怕自己的模樣和味道嚇到人。
那人接過來,沒出聲。大半邊臉依舊隱在大大的圍帽之中,讓人看不清楚。
屹湘倒彎著腰站了一會兒——從手上看的出那人膚色曬至古銅。
“快些。你的律師在等了。”女警催促她。
“來了來了。”屹湘站過去。
女警給她開了門。
屹湘發現她已經換了便裝。散著長髮,雪白的面板上,有點點雀斑,很可愛。像屹湘喜歡的女明星凱特布萊切特。
被屹湘打量,她竟然有點兒扭捏,指著旁邊的通道,說:“他們在外面等你。”
屹湘跟著她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