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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看到他倆被堵在那兒了。

天已經擦黑了,後巷又僻靜,不然那幫人不會那麼猖狂。他們分別的圍堵了傅曉光跟湘湘。湘湘人瘦弱,但是脾氣爆發出來,最是嘴上不饒人;那一刻明明是自己處於劣勢的時候,她氣勢一點兒不弱……可是,越是這樣,越是會挑起人的火兒來,她好像不明白這個道理。

很多年後他也知道,她就沒有明白過這個道理。

但他是知道的。

不過他不著急,反而靠在牆上,看著。

後面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出來,看到有人打架,有的站住了,有的改道了。

他就看著。

很奇怪的是平時他見了人打架總是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熱血沸騰,就好像瞬間被注射了大劑量的腎上腺素,那一刻卻極為平靜。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黑影裡的幽靈,在隔岸觀火……

她忽然一聲尖利的叫:“董亞寧你是不是男人啊,見死不救!”

他嗤的一聲就笑了。

她毫髮無傷呢,死什麼死?大不了就是傅曉光吃了點兒虧。那幫人下手很有數,傷不到筋骨的。

但她那一嗓子,挺有效果的。打人的幾個,幾乎是同時停手,扭頭看他。他也就搖搖晃晃、吊兒郎當的過去了。

他說哥兒幾個,在我這兒劫人是不是得跟我商量下?嘴上還沒說完呢,他已經動手了。動了手才知道,合著那幾個人確實不是吃素的呀。被人圍攻感覺不太好,他從來不喜歡;不過也從來不怕。就好像聞到血腥味的獨狼,越危險的境地越令他興奮。那一天一個人對付五六個,打的很痛快。到了兒讓他們滾,丟給他們一句話:“這是我妹,要動她一根汗毛先問問我答不答應。”

他側臉看她忙著照顧嘴角都流血的傅曉光,半晌沒出聲。傅曉光跟他道謝的時候,她才抬眼看他。

他就問:“去醫院嗎?”

當然得去醫院。

在醫院裡,看著她緊張兮兮的樣子。等著傅曉光父母來了,她悄悄的閃一邊去。倒留下他陪在那兒,還得跟傅家家長解釋,說遇到了劫道的。極痛恨撒謊,還得把慌撒的很自然,跟真的似的。真討厭。等好不容易脫了身,看到她從醫院的大理石柱子後閃出來,他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跟她說:“什麼眼光!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學人家談戀愛……啊喲!”

他腿上捱了一腳。

他罵,說你們姓邱的都慣會使這招兒掃堂腿,她就不理他了。

往回走了一路,他們倆都不說話。不知不覺的是上了車、下了車、過了街……那邊的銀杏大道上,落葉紛飛的時候,不時的有葉子落下來,或打在頭頂,或落在肩上,腳下一層落葉,踩上去沙沙作響。

她低著頭,情緒也是低下去的。

看著她走進院子裡,他小聲說了句:“喂,我不會說出去的。”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說:“我相信你。”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她說這句話,竟然讓他臉上熱了……

沒過幾天,到週末他去師父那裡上課,沒見湘湘去。其實那時候,也許是功課緊了,瀟瀟和菁菁已經是偶爾才在週末報到,就是他和湘湘每週都去。

週一上課的時候,就聽說傅曉光跟她分手了。好像是家長知道了。他暗暗的看她,就是沉默了一點兒,連續幾天,臉都灰灰的,其他的,倒看不出來什麼。那個週末他再去師父家,她已經先到了,看他來了,打個招呼,繼續安靜的畫著畫。只是一筆兩筆的,有些輕飄飄……他看了皺眉。知道她心情不是表面上的那樣平和了。

他想想,傅曉光,又是哪兒好呢?他也是分析不出來。

但再看看在頭晌暖光裡的她,還是覺得,嗯,她是不大一樣了……

從那時起,她就一日比一日的,在他眼裡,像女孩子了吧。

大概是的。

也是從那時起,她從來沒有缺過仰慕者……

董亞寧捏住了手心裡的松香。

現在,想必更不缺。

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董先生,到了。”司機停了車,回頭跟董亞寧說——車已經停了一會兒了,老闆只是坐著不動。

董亞寧開了車門便下去。

車子停在了養和住院區的樓前。他站在那裡吸著氣。只覺得胸口起伏不定,他明白自己需要剋制一下。

院子裡有人影晃動,看起來是散步的病人跟家屬,也有人在細細的羊腸小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