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卻覺得膩。
場長從葉崇磬手裡把小男孩接過去,丟給了在旁邊微笑著的一個年輕的女子,小男孩仍戀戀不捨的看著他們。葉崇磬笑著說沒關係的讓他在這兒玩兒嘛。
場長則轉過頭來,笑著特別對屹湘說:“很皮。見笑了,郗小姐。”他漢語很好,聽得出來是受過很好的教育的人。但是說急了,也還是帶著口音。
屹湘笑著搖頭。
“我孫子。”場長笑嘻嘻的。
屹湘有點兒吃驚的“啊”了一聲,陳太笑著著說:“年輕的爺爺,真讓我羨慕。”她見屹湘點頭,就說:“像你,是怎麼也趕不及在場長先生這個歲數當奶奶了。”
屹湘被打趣,皺了鼻子。聽大家說笑著講起了別的,其樂融融的。她拿著那個烤好的粑粑,雪白的粑粑,看起來糯糯的……
葉崇磬看屹湘,低聲提醒她,說:“吃了吧。”他不動聲色的,藉著倒茶,又用大概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音量在說:“這兒雖說不是寨子裡,多數就了咱們漢人的習慣,不是太講究,但他們到底是有規矩的人。”
屹湘明白這道理。她隨後從他手裡接過第二碗油茶。油茶悶的時間稍久,味道更顯得濃郁。熱茶喝下去,她就沒那麼難受了。
到這會兒,她才算是休息過來。心裡倒是覺得若現在能去休息就最好,只是晚宴這才剛剛開始,接下去菜不停的上,全都是大碗大盆的。
著名的土家十大碗之外,場長說,還有茶場裡自己養的鵝什麼的……葉先生說準備點兒特別的,那等著明天中午,來一頓烤鹿肉吧。今晚就這麼湊合了。
他拿著酒罈,把面前一排黑陶的大碗斟滿了,說:“這是敬你們遠道而來的第一碗酒。”
屹湘看著這直爽憨厚的漢子,曉得這一碗,她不能不喝。
黑陶碗裡的酒,有著薄薄的香氣。
她端起來,嗅了下。那香氣竟像是能繼續滋長似的,一嗅,吸入鼻腔之後,比上一刻更濃了些……這醉人的香氣啊!
葉崇磬默默的轉向她。
屹湘對著酒的時候,臉上總有些特別的表情。
“屹湘,楊場長是說,你意思一下就可以。”葉崇磬說著,看看楊場長。
楊場長正把酒罈子放到桌角,聽了這句話,倒笑了,說:“葉先生,郗小姐一看就是能喝兩口的姑娘。”他目光炯炯的看著屹湘。其他人這會兒也都看著她。都好似對這個看起來纖弱美好的女子,接下來會怎麼做,充滿著期待和興趣似的……
陳太一直沒出聲,到這會兒才輕聲問:“你行嗎?不要勉強。”低低的聲音,就在屹湘耳邊問。也怕聲音大了,讓主人家尷尬——她是知道的,屹湘不喝酒。瀟瀟灑灑的郗屹湘,素日大事小事不拘什麼,唯獨在含酒精的飲品上,如僧徒般的嚴格遵守著戒律。
屹湘笑笑,誰也不看,不聲不響的,嘴唇貼到了碗沿上,一碗酒,也就無聲無息的落了肚。
清涼的酒一路下滑,卻似一顆火種,落下去,火線便燃了起來,周身的走。
她雙手捧著碗,對楊場長亮了下底,擺在了桌上。
楊場長“嗬”了一聲,連說“好好好”,又給她滿上,只是這回,他看看葉崇磬,眉開眼笑的說:“郗小姐跟陳家大姐一路辛苦,接下來隨意。不過,”他話鋒一轉,笑著,“葉先生今天就放開量喝吧,您打來了,可就只顧忙了——今年咱們茶場比神農架的不賴,您該高興。”
葉崇磬倒是笑著,靜靜的,將一碗米酒喝了。手背輕輕的抹了一下唇角流下來的酒滴,將碗一放,“來!”
看樣子,他來了這裡,也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慣了的,做派非常豪爽。
楊場長哈哈笑著,說:“葉先生還記得上次來茶場喝酒的事麼?”
“怎麼不記得。”葉崇磬微笑,“上次,亞寧也在。”說話間,從楊場長手裡接過酒罈,轉了下身,給陳太和屹湘分別倒了酒,“那一次,喝的真是痛快。”
他一圈兒酒倒下來,拿了碗跟同桌的男人們碰了,咕嘟咕嘟的喝下去,才說:“董亞寧那廝,慣會選好酒,挑一罈子,就是好的……心疼的老楊跳腳。”
第十二章 玲瓏醉心的彩虹 (九)
屹湘手觸著碗,涼涼的
楊場長笑著。這笑聲有些金屬質感,鏗鏘有力。他說:“挑到最後,只剩下酸酒了。”
“酸酒也是好的。”葉崇磬道。
“可也是。就那樣,還是不住的喝。董先生是酒漏吧?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