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她都不肯抬頭。兩條手臂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身子,箍的發悶、箍的發酸……
衛生間裡是慘慘的白色。
曾經有一度她最討厭白色,看到就想吐。
乾淨是乾淨到極點,可也便覺得骯髒也是骯髒到了極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衛生間裡呆了多久,聽到門鈴在不停的響,她扶著牆去開門。
慘白的臉令門外送牛奶來的服務生吃了一驚,忙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她擺手,接過來杯子一口氣喝光,即時將空杯子放在托盤上,關了房門。
從藥盒裡找出藥來吃。手抖抖索索的,藥丸幾乎拿不住。好半晌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他黑沉沉的眸子裡那一絲譏誚,比抽手一個耳光打過來還要讓她難過。
在他心裡,她真的是一文不值了吧……
走廊上有女人的笑聲,那笑恣意張狂,但很快就消失了,外面又是永恆的沉寂。
她忽然有些害怕,怕這樣的沉寂。
只好另取了一顆藥,吃下去。
整理衣服的時候摸出那張惹事的卡片來。剛才慌亂,沒看清卡片上的名字和頭銜。原來是著名的建築師。喝醉了亂跟人搭訕,品性就不見得好。她兩下把卡片撕了,扔進垃圾桶去。
鼻端似乎仍聞到他身上冷冽的味道。
他從來不愛用香。帶味道的東西都討厭。總說男人身上香噴噴的像什麼話,好像任何雄性就該是臭臭的醜醜的好鬥的甚至毛毛躁躁的;又極厭惡愛打扮的男性,所以也就從來看不上時尚圈子裡那些男人,說是跟女人混在一起的做女人生意的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正經貨色……
她倒在床上。
肚子又開始疼。
恍惚間是有誰在說:“女孩子就是事兒多,動不動就肚子痛……我也肚子痛,可以不用上課了?”
第五章 沒有城堡的公主 (十五)
那口音真難聽。
還是坐在師父家裡的藤椅上,握著毛筆吊兒郎當的說出口的。彼時他那一筆字寫的螃蟹爬似的,還一副“二大爺”的架勢擺譜兒呢,好意思開口說人家粟菁菁不來上課是逃課偷懶。
她坐在一邊瞪他一眼。懶
奇怪死了,菁菁來不來上課,關他什麼事,他這個討厭的插班生……
說起來一肚子怨氣。
師父本來就教她和瀟瀟還有菁菁三個,不想再多帶學生了,說是上年紀了精力不夠。她知道師父那是託詞。師父是不喜歡“他們”那做派。有一天菁菁和瀟瀟沒能來上課,她一個人坐在師父的書房裡練字。
恰巧有個人帶著便條來拜訪師父,說是求一幅字。
她抬眼看看就覺得這人真沒禮貌。既是求字,頭都不帶低半分的?她要退下去,師父開口說“好好練字,不得分心”。哪兒能不分心呢,她沒那定力。趁機瞅一眼師父手裡那張便條,看清楚了,心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