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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倔強的活著。

……

邱亞非照著玻璃板上印著的紙條上寫明的號碼順序撥出,電話已經不通。這串號碼,從下午至午夜,他坐在這裡不知撥打過多少次,已經爛熟於心,但每次撥,還是要核對清楚,生怕撥錯,錯過接通的機會。

他靠在椅背上。

能聽到女兒的聲音,已經安慰。

瀟瀟站在一邊,擔心父親的身體,說:“爸,您彆著急……”

“我怎麼能不著急!”邱亞非臉色相當的差。他看了兒子一眼,說:“快去告訴你媽媽,讓她放心些。”

瀟瀟看父親慢慢的緩過這口氣來,才出去。迎面碰上母親,立刻把這個訊息告訴她。

“媽,湘湘打電話回來了。爸爸接的。”他說。

郗廣舒愣了有好一會兒,手裡握著茶盅,“你確定?”

瀟瀟點頭。

“我知道了。”郗廣舒說,看看瀟瀟,“你回房去休息下吧。有她的訊息就好。我們也可以暫時放心。”她轉身進了屋子。

瀟瀟站在門口。

母親發紅的眼睛,看在他眼裡,跟父親難看的面色一樣,今天都令他格外的難受。

湘湘說,他這個哥哥總是感應不到她有危險……湘湘,你又能不能感應到家裡人心裡的難過呢?

他慢慢的踱到了東廂房。

房前的葡萄架,老藤纏繞,密密實實的。

總記得盛夏時節,那葡萄架下的歡聲笑語……

比起隔三差五便來一下子的餘震,屹湘頭頂持續性的疼痛讓她更為痛苦。一整夜輾轉反側,天矇矇亮,她才在止疼片的作用下睡了一小覺。蜷縮在睡袋裡的身體成了一團,還是冷的厲害。

“郗桑、郗桑。”雅代推醒她。

屹湘睜眼。

雅代告訴她,救援人員送來一批物資,而且可以帶走幾個人,“郗桑,回到仙台市中心,你再想辦法回東京。在這裡拖的久了,我們擔心你的傷勢。”

松子太太不說話,眼神溫暖的看著她。

屹湘躊躇片刻,明白這是勢在必行的。她可以留下來,但是留下來必然要消耗僅有的本來就不多的救援物資。她終有一天要離開,而雅代她們,是要花長久的時間應對這天災造成的後果。

“你呢?”她問雅代。

雅代扶著松子太太的肩膀,微笑著說:“我和松子在一起。不要擔心我們。”

屹湘從睡袋裡鑽出來。她把自己的東西留給雅代和松子。想了想,趁松子不在,她把錢包裡所有的現金都抽出來,塞進了她的睡袋裡——回頭看到雅代,她臉上頓時熱了。

可恥的,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安慰可能失去很多至親的松子老太太。

雅代理解的點頭。

上車之前屹湘與她們久久擁抱。

她說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她坐在車子最後面的一個位置,看著那兩個瘦小的身影慢慢遠去……是的她一定會再回來的。

一路上顛簸,車子時不時的遇到阻礙。路邊的加油站排滿了加油的車子。在等待加油的時候,屹湘下了車。

抬頭看著路邊的指示牌,標明往東京方向去是多少公里。身後有人在用漢語爭論這樣去東京究竟要花多久的時間,她急忙回頭。就在她乘坐的救援車前面,一輛斯巴魯森林人上下來兩男一女三個學生樣子的人。

屹湘果斷的走向了他們。

她已經知道仙台空港暫時封閉,新幹線也已經停運,此時要立即趕回東京,只有乘車一個選擇。

也許是屹湘的模樣夠引人注意,也許是她的態度足夠誠懇,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的護照證明了她的身份是如假包換的中國人,他們帶上了她。

這一路的行走遠比想象中的要艱難的多。

他們將屹湘送到她下榻的酒店的時候,已經是13日的午夜時分。

她在與他們告別的時候,告訴這幾位要去使館求助的年輕人:去找一位名叫阮堯的一等秘書。告訴他是郗屹湘要你們去找他的。請他為你們儘快回國提供一點兒力所能及的方便。

他們開開心心的走了。似乎也並不在意這個“阮堯”和“方便”。

多麼樂觀的人……

屹湘裹了裹身上髒兮兮的外套。

背上一陣酥麻感,她回了下身。

他定定的站在那裡。分明是望著她的方向,目光卻好像穿透了她的身體,去了另外的地方……她也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