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一的取出來,也都放在屹湘的手中,然後抖了抖布袋,表示沒有了。
“挺好的東西。”郗廣舒見屹湘沉默不語,料著也許有些緣故。於是她轉頭問Allen餓不餓,“我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東西,中午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Allen說好。他看看屹湘,便拉著郗廣舒走。
“我等下再去。”屹湘說。
郗廣舒摸摸她的頭,帶著Allen一邊輕聲細語的說著話,一邊就走出了屋子。
屹湘握起手來,一把珍珠團在一處,發出細微的咯咯聲,有那麼兩顆,漏出去,落在地毯上。她聽到母親在跟Allen解釋,說“·····有異物進入珠蚌的時候,這種敏感的軟體動物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會分泌一種叫‘珍珠質'東西,把沙礫呀什麼的一層一層的包裹住,時間就了就成了珍珠·····”還聽到Allen在問“不會疼嗎”·····他們走的遠了,母親怎麼回答Allen的她聽不清了。但是手心裡形狀並不規則的珍珠在她的緊握下慢慢滾動著,她看著落在地上的那兩顆橢圓的大珍珠——像兩滴眼淚·····她是說過的,在第一次看到它們的時候,說:“像眼淚。”
他是跟著他外公到南方視察,在人家的珍珠養殖基地,親眼看著珍珠怎麼被“剖腹取珠”的,回來跟她說:“真殘忍。”
是有些殘忍。她想象著那樣的“殺戮”,於心不忍。於是拿出絕招來狠狠的掐他,說:“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指的是這一小袋大大小小的珍珠。原始的、漂亮的、不叫琢磨和雕飾的珍珠。數一數,總共18顆。
“這不是透過動手術把珠核放入育珠蚌裡速成的珍珠,是自然生長的。長了很多年了·····我親手······”他拿著一顆最大的珍珠在手裡,圓嘟嘟的,比他的拇指指甲蓋還要大些的珍珠,是淡淡的粉色,還有一層彩虹般的光。他似乎有些緊張,說:“開啟的。剛剛好18顆。我就想,怎麼這麼巧,你今年,不是剛好·····18歲嗎?”
她不知道這樣一些色彩各異的珍珠到底是經過了多久的研磨才在那倒黴的蚌裡生產瞭如此璀璨的摸樣,但看著看著,就覺得眼睛裡要有東西往下落,說不出的傷感。
他說:“其實我也不曉得給你這些好乾嘛······就是想給你。沒別的念頭。”他說著,將布袋口抽緊。布袋上的帶子打了個結兒,掛在她的手指上,“不喜歡啊,不喜歡就丟了吧。”
她在鞦韆上坐著。聽他的話有些賭氣了。也不吭聲,手指勾緊了布袋,說:“喜歡的。”
他的手推了下她的背,鞦韆輕輕的晃著、晃著,她似乎聽到了布袋裡珍珠互相碰撞發出的聲音·····其實是沒有的,不過是幻覺。但像音樂一樣美妙,又有些讓人說不出的痛苦······
屹湘擦了下眼睛。
音樂聲不是假的,是大提琴低聲的吟唱。
她拿起手機來,因為知道是葉崇磬的電話,她特地清了下喉嚨,不想讓他再準確的判斷出她又在難過。
“喂?”她剛開口,還沒有聽到葉崇磬的回應,冷不丁的,一道閃電劃過空中。她忙站起來。也不知道她在屋子裡這麼發呆過了多久,天已經陰沉下來,馬上就要下雨了,果然隆隆的雷聲接踵而至,於是葉崇磬說了句什麼,她並沒有聽清,問道:“你說什麼?”
葉崇磬重複了一遍他剛剛說過的話。
布袋落在地上。
從窗子裡吹進來的風,已經有了泥土味。這是暴風雨欲來的預兆。
外面的天色又暗又黃,幾乎看不清楚什麼。
“我知道了·····要下雨了,我得收衣服。先掛了·····”她說著,沒忘記在結束通話前說:“謝謝。”
隨著一陣疾風,大顆的雨點接踵而至,迅速的形成大大的雨勢。
屹湘衝出房門,將屋外晾曬的被子收起來。
東西太多她的動作又太慢,顧不得如瀑的大雨將她身上澆了個透,只一趟一趟的跑著·····她終於將所有的東西都收回來,跌坐在門前的臺階上。
她拼命的喘著粗氣,胸口疼得厲害,就像吸入了沙礫的蚌,這些異物在衝撞著她的胸腔,疼的她難以招架,終於,在巨大的雷聲的遮掩下,她痛哭出來。
暴雨將院子裡的石板迅速的淹沒,沖刷著塵土······
【第二十六章 完】
第二十七章 修竹風荷的屹立(一)
“聽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