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春喜端來的燕窩粥,嘴裡味淡得她都想扔碗,說實話,她對這些所謂的昂貴補品實在是沒什麼鍾愛,不過,上面吩咐了,下面的人做好了端來了,她不吃又浪費,那就吃唄。
“皇上駕到。”
正吃著呢,冷不丁地聽到小喜子在外面通報,耿綠琴急忙放下碗,就要往起站。
“別動,坐著吧。”
耿同學向來是很識時務的,尤其吧她也挺不想挺個大肚子給某四行禮於是很聽話地不動了,只是口頭上表達對皇帝的敬意與禮數,“奴婢失禮了,皇上勿怪。”
“聽太醫說日子也就在左近,你要當心。”話聲微頓,然後對著旁邊伺候的人說,“你們也上心些。”
“嗻。”
雍正直接就在耿綠琴的身邊坐下,然後特自然地伸手摸摸她的肚子,猛地感覺肚皮一跳,不由笑道:“這孩子倒是個皮性子。”
耿綠琴說:“是呀。”
“太醫今兒來過嗎?”
“來過了,只說讓主子多注意安胎。”李德全趕緊答話。
“皇上要吃碗燕窩嗎?”耿綠琴瞥了眼旁邊小桌上的瓷罐,特賢惠體貼地說。
雍正點頭,“正好有些餓了。”
“春喜。”耿綠琴趕緊叫人,心說:可算是有人幫著分擔了。
春喜利落地盛了一碗呈上,心裡對主子這種逃避進補的行為十分地鄙視。
雍正那碗燕窩粥沒吃完,耿同學就出狀況了,突如其來的陣痛讓她疼得直冒冷汗,真正是坐立不寧,春喜過來扶她被她手攥得發紫。
“傳太醫。”
然後接下來永寧宮裡便是一片兵荒馬亂。
而這一胎比起前三胎來都折騰耿綠琴,把幾個太醫嚇得臉色都不對。
常在宮裡行走,自然是十分清楚這位耿主子的地位,尤其皇上親自在這裡坐鎮,那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們頻頻擦冷汗。
一直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後,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了永寧宮的上宮。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生了位小阿哥。”
雍正伸手接過嬤嬤手裡的孩子,看著那個閉著眼睛哭個不停的小小人臉上的神情柔和極了,這個孩子他終於看到他出生了,弘曆弘晝和錦秀三個他一個都沒趕上,心裡一直有個疙瘩。
雍正的目光往裡屋一瞟,底下的奴才馬上就伶俐地回答,“娘娘平安,現在只是累極睡過去了。”
“好生照看你們主子,出了岔子小心你們的腦袋。”
“嗻。”
等到耿同學一覺睡醒已經是後半夜了,春喜把一直溫著的粥端來,服侍著主子吃了。
“主子,皇上在這裡呆到很晚才走的,一直不捨得放下小阿哥呢。”春喜很小聲地彙報情況。
耿綠琴看看躺在自己身邊的小嬰兒,笑了,“皺巴巴的有什麼好看的。”
春喜說:“主子還說,幾位小主子也就這個小阿哥是皇上看著出生的。”
耿綠琴頓時覺得是有那麼一點對不起某四同學,理虧得沒吭聲。
第二天,宮裡各處都派人送來的禮物。
而第二天,某四抽空也過來了一趟,告訴某琴這孩子不會上玉碟。
對於某四這言而有信的品性耿同學十分滿意,卻不會因為這個而放棄逃離皇宮的打算,這裡太壓抑了。
如今某四雖然即位,但所有的人都尚未正式下詔受封,她們這些原雍親王府的內眷們具體也還沒個明確的高低位置。
對於品階,耿綠琴是不在意的,反正皇后以及未來的太后都不會是她,她也慶幸不是自己。
出了月子,她繼續窩在自己宮裡,哪兒都不去,閒話不聽,閒話不說,安靜本分得讓身邊的人都差點以為自己主子轉性了。
然後,有一天,耿綠琴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被留下了。
太后的氣色不太好,據說是因為某四跟十四兩兄弟近來鬧得不大愉快,她這個當孃的自然就有些為難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說怎麼看,也不管史書怎麼記怎麼寫,耿綠琴看到的事實絕對不是那樣的,她覺得德妃彷彿蒼老了不少。
傷神傷心最傷人啊!
“丫頭。”已經成為太后的德妃依舊跟康熙一樣習慣地叫著某琴丫頭。
“皇額娘。”
太后嘆了口氣,只是看著遠處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耿綠琴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幹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