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時間村裡嫉妒眼紅的有之,搖頭感嘆的有之,衷心高興的有之,事不關己的有之,暗暗計劃的有之,但是卻都在暗地裡說李家的窮小子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發財了。風夜可不管這些,他只不過是想過點像樣點的日子而已,就讓他人說他人的吧,他自走自己的路去。
房子剛剛建好沒幾天,風夜在張木匠處訂做的全套傢俱也做好了,眾人又按著他的所謂“設計”將東西搬進來一一擺放整齊。風夜是第一次有幸仔細觀賞這個時代的種種傢俱:紅木雕花的大床,上面有高高的床架;帶著銅鏡的梳妝檯也雕著簡樸的花紋(此梳妝檯是張木匠夫婦極力推薦的,理由是將來女主人少不了要用。可憐的風夜!),光滑厚實的古典圓桌……此外還有按照風夜的想法做成的一張類似於現代的中式傳統沙發的涼床和一張貴妃榻,平時沒事的時候可以隨便歪著,躺上面看看書打打盹。
風夜大致算了一下,從蓋房子到傢俱,所花的錢比預計的要多將近一半,主要是有好幾樣東西需要風夜特別定製的,這部分多費較多,但好在蓋出來的房子整體很合風夜的意,那點錢的問題根本不成問題。
整理妥當之後,風夜站在堂屋裡看著這一切,覺得這總算是像個家了。
又過了幾天,房子經過薰香草、草藥等物,潮氣和土磚味散盡之後,在高村長的提議下,風夜選定了本月的初六,也就是三天之後,辦入夥酒。所謂“入夥”,就是入住新房子前舉辦喬遷酒,主要的儀式和作用就是要把自家的灶神和祖宗請回新宅。
經過和高村長高大娘以及張木匠夫婦的商量請教之後,風夜請了參與蓋房子的全部幫工、高村長一家、高二一家、張木匠一家,還有李氏一族的族長和族裡跟風夜這一脈比較親的幾家堂叔伯以及村裡所有的小孩來吃酒慶賀,同時也請了高村長和現在李氏族長共同主持儀式。
辦酒需要採買的酒菜香燭等等一應東西是風夜在高家和他的堂伯父李勝林一家的幫助下采買妥當的,而風夜既要決定各項東西的操辦,又要跟族長請教喬遷入夥需要注意的事項和儀式步驟,整天忙得團團亂轉。
到了初五的下午,村裡的幫廚等人就在風夜家忙活開了。
到了吉日這一天,卯時未到,風夜就被其他人叫起床,洗漱沐浴完畢就在眾人的簇擁陪同下去村頭的廟裡祭神,一整頭的燒豬、整隻的雞鴨鵝、五糧蔬米、一應乾果齊全,由一隊人抬著去。
先祭了天神廟,再接著是觀音廟、土地廟和宗祠,每到一處,族長都要念一篇之乎者也的祭告文,風夜在一邊聽得直瞌睡偏還要裝著恭謹的樣子,嚴謹的按照高村長的唱諾又拜又念吉祥話,之後回到新家,祭過祖宗牌位,才正式擺酒鬧騰。
酒席擺了兩天才宣告結束。
等到入夥完畢,正式入住新居,風夜不由得大嘆了一口氣:終於搞完了,真是累死人啊,原來住個新房子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婚禮
風夜搬家沒多久,村裡有一件事轉移了人們對風夜和他的房子的注意力——高村長的二女兒彩麗要出嫁了。
彩麗姑娘的夫家是縣城附近村子裡的一戶農家,家底殷實,聽說未來的公婆脾性也不錯,高家對對方的家裡也是知根知底、甚是滿意的。彩麗姑娘訂婚有兩三年了,家裡嫁妝什麼的都準備的比較充足,所以這次的酒席幾乎請了蝶山村大半的人家。
風夜當然也在受邀之列。
為了賀禮的事兒,風夜去了一趟縣城。
這年代送賀禮最是簡單,根本不用考慮受禮人的地位、身份、愛好等等麻煩的東西,只要不是犯忌諱的基本都可以。這是風夜向張嫂子請教得來的,彩麗的一些嫁妝是張木匠做的,當然也被請去喝酒,張家就準備送一副張木匠自己做的雕花八寶盒。
風夜想了想,覺得送塊布就行了,到時候再封一個利是(紅包)就可以。
風夜逛了東市,覺得不太滿意,就轉頭去了南城的一家綢緞莊。裝飾豪華的店鋪裡面全是上好的各種布料,櫃檯上還有幾件做樣式的袍子。風夜挑了一塊鵝黃底配橙色花紋的絲綢,店家的服務不錯,聽說是送禮,還幫忙包裝好。風夜乾脆又買了兩塊棉布,一塊白底藍紋一塊天青色,拿回去請高二嫂子幫忙裁了做袍子過年的時候穿。
買完又回去東市,買了一套紫砂壺茶具和一套待客用的茶杯以及家裡缺的鍋碗瓢盤一應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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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喝喜酒那天,風夜特地跟張木匠一家同去,要不然他保不準有什麼失禮的地方,人多的時候還是低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