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停在伊爾迷面前,咬著嘴唇,歪起脖子,專心盯視他的臉。她在腦袋裡搜尋記憶,這需要時間。“到底在哪裡見過的呢?唔……想不起來了。”
聽到這話,伊爾迷的心,沉入海底。那個自稱智腦的螢筱藻說‘她唯一記得的就是你,如果她第一眼認不出你來,事情就完全沒有轉機了’。雖然一開始他就做好不抱希望的準備,但是,聽到這話,他還是突然產生一種不能自已的心情。感覺上,就像全世界的光線一下子都消失了。一切變得格外黑暗,格外陰冷。控制不住的。他就想緊緊抱住她。
有人比他快了一步。“薇薇”俠客張開雙臂。然而,下一刻。他只能呆呆的立在原地。咽喉處一片冰涼。她手指冷冷的。掐住他的喉嚨。
俠客嘗試掙扎動彈,卻發現那快凝成實質的殺氣,壓制得他毫無反抗能力。俠客努力將呼吸調整至維持生命的最低限度,卻依舊感到自己的心臟被巨石壓著一樣,呼吸困難。因為,她用的不是一般的掐法。緩緩收緊。又倏然放鬆。再緊緊用力。就好像貓戲老鼠那樣,總是給對方留下最後一口氣,慢慢玩弄,玩到自己沒有興致之後,再予以致命一擊。
“咻!”無形的利刃直接在俠客右臉頰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快速流淌出來。歐陽凌薇掐緊他喉嚨,將他整個人提至自己身前。用舌尖柔柔地舔過裂開的傷口。
“真香。”她說。接著微微一笑,微笑時眼底殺意更盛了。“你這傢伙,為什麼知道我名字。”
此刻,俠客喉嚨根本發不出一個聲音。
“不說?”
“咔嚓!”
“哼——”
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前所未有的響亮,同時俠客也痛苦地悶哼出聲。歐陽凌薇竟然直接將俠客右手臂給硬生生地扳斷了。
“說嗎?”她復問。
俠客這當兒,臉色漲得通紅,出汗出得身上穿的東西都溼漉漉的。歐陽凌薇那冷漠充滿殺意的眼睛,讓他心中一緊。他心想,再不做點什麼,就真的死定了。俠客十分艱難地運起念能力護住喉嚨,道:“我……”
“想說?那可真是遺憾呢,我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俠客感到歐陽凌薇掐他喉嚨的力量變強了。緊接著,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她拋飛起來。在身體飛到最高點準備下落時,身體不受控制地傾斜。這個視角他正好可以看到站在下面仰視他的歐陽凌薇。
兩人視線相遇,歐陽凌薇清甜一笑,一種表示沒有惡意的笑。可是,通常人們露出這樣的笑容時,要麼想跟對方交好,要麼示意自己溫良無害,反正,絕對不會幹她現在乾的這等讓人心寒的事。
此刻的她,雙手持著一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大刀,等在他必經的終點。
腰斬?嗯,也有可能從頭到腳被劈成兩半。大概,這就是終結了。生命的終結。如果連自己都被她的氣機鎖得死死的,絲毫不能動彈,那在場其他人,還能做什麼……什麼都做不了了吧……無能為力了吧……
身體又恢復與地平行。俠客望天。視野範圍內,漫天光幕,滔天海水。他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渺小。第一次明白他和她所處的世界有天壤之別。她的世界,是他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爭取,無法到達的地方。嗬——永生不死之體麼;通天徹地之能麼。就這樣吧。也許——死在自己心愛之人手中才是最完美的結局。不過呢,真的很想再看看她吶。哪怕是一眼。
“永別了,我的薇薇。”
NO。78 光輝散盡 破碎的心(上)
俠客預期中的割裂感並沒有到來。很突然的,他看到周身景物一變。意識到時,他發現自己已站在地面上,距離歐陽凌薇大概十來米的位置。
這是‘瞬間移動’?!可那種壓迫感還在,團長為什麼能動?難道只有自己被她的力量束縛?誒,團長身體周圍流淌的光線是怎麼回事?
“團長,你……”俠客大聲問道。然而,儘管他喊得非常大聲,那嘶啞的聲音卻好像被什麼透明的液態的東西攔截住了,傳達不出去。
外面的聲音也傳達不進來。
俠客緊盯著庫洛洛一開一合的嘴,努力分辨他嘴唇形狀所表達的語句。
……‘不抵抗,不反抗。’?呃,這是什麼鬼話,這不等同於自殺……要說也應該說‘不拋棄,不放棄’吧……實在不行,說‘救援在行動’也行呀……
想歸想,俠客還是照庫洛洛話做了。
先散掉念能力。被扳斷的右手小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俠客嘴角幾不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