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說句真話怎麼就這麼難呢!”
“復奇此言差矣,恆休說的句句真言。”
“算了,懶得說你了,這次會在這裡停留多久?我可不希望你呆的太久了,時間一長,真擔心我這的門檻要被踩平啊!”
恆休滿眼不屑,“一個也不要放進來就是,我不會為他們任何人賣命,我是士沒錯,卻不是為了權勢汲汲經營計程車,若沒有人能入我眼,這一生虛度了又如何,就因為我有點虛名便如此,我落魄之時怎麼就沒人上門來請?”
還是這麼個脾氣啊,這麼多年了,那股銳氣怎麼就磨不掉呢?
“知道了,我會擋掉的,你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外面的事有我。”
“也就在你這裡能安穩幾天。”
第三章 男兒身之煩惱
侍童對柳卿印象極好,邊帶他往學堂走邊細細的和他說一些注意事項,甚至連官學裡哪些人不能招惹都暗地裡指點了一二,柳卿心下感激,卻沒有市儈的送上金銀,而是誠心的道了謝,她明白,現在這個年代士更講究的是節氣。
這個侍童也許還稱不上是士,但是山長身邊的人,怎麼說都不可能是愚昧的粗鄙之人。
已經有先生在授課,看到柳卿是由山長身邊的侍童帶來便明白是新學生,沒有刁難便讓他進去找位置坐下,繼續從剛才打斷的地方開講。
古言最讓柳卿不能適應的便是沒有標點,只能按照斷句和壓韻再加上平時的理解來劃分,難怪後面會有那麼多文人來註解古人的書,斷句的地方不同,理解自然就不一樣。
先生在講《春秋》,柳卿認真聽著,她自己的理解和別人的理解總是不一樣的,她不求出人頭地,只求安然無恙,所以更多的,她是要融入這個世界,讓自己從裡到外看起來都更具有古味,不管披著一張怎樣的皮,現代人和古代人的區別是非常明顯的,雖然來這裡已經一年多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完全隱藏好自己,這樣不行,隨時會給自己帶來劫難。
一天裡講的東西並不多,也很好理解,第一次做古代學生的柳卿悄悄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這樣的壓力對經歷過三年高考的中國人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下學之時,柳卿走在了後面,比起呼朋引伴,她更適應一個人行。
“公子。”全叔上前幾步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扶著她上了馬車。
“等久了吧,我出來得遲了些。”
“沒有,請公子坐穩。”
好吧,終於是多說了幾個字了,柳卿自得其樂的想,扶著車廂內壁坐下,倚在柔軟的被褥上給腿腳按摩,就算是已經勉強適應了這裡的跪坐,膝蓋依然會疼,腿依然會麻啊!就那麼簡單的凳子為什麼他們就想不到呢?
“公子,到家了。”
全嬸候在馬車邊,下面放了個木墩,好讓她踩著下馬車,柳卿再次嘆氣,這東西其實也能坐的。
腿腳有些打顫,扶著全嬸的手下了馬車,一步一步往屋裡挪,扶著她在榻上坐好,全嬸馬上端來熱水和毛巾給她熱敷,有些淤青的膝蓋讓她心疼不已,口裡就免不了多說幾句。
“公子,您的學識比那裡的先生都要強上許多,沒必要去受這罪。”
“不一樣的,我自己理解的和他們說的總是有差別。”最主要是,她的理解摻雜了太多東西,而那些東西是目前不能見人的,在官學與其說是學東西,不如說是在慢慢掩蓋。
“阿全說在官學上學的人每個都帶了書童,這事是奴疏忽了,今天下午去找了幾個,一會帶來給您挑選。”
書童?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她要是不帶個在身邊可能反倒特立獨行,“找個孤身一人的,人品上也要過得去,以後身邊總得跟個書童,我不想再換了。”
全嬸手頓了頓,問得有些猶疑,“公子的意思是,以後帶著一起上京?”
“恩,免得到了那裡後再找,所以找的人不能有家累。”
全嬸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送訊息**,讓族長送一個過來,做小姐身邊的書童,這是多少人想求而求不到的,若不是她家的小子年紀偏大了,這個機會怎麼都落不到別家去。
“我要個乾淨的人,以後只認我這個主子,只忠於我,全嬸,你明白嗎?”
柳卿話裡的意思真的就是這字面上的意思,她確實是想要個又簡單又幹淨的人,不認字也沒關係,她可以教,但是一定要身家乾淨,不會背叛,最好是孤身一人的,沒有家人可以影響到他,她的秘密太多,不能信任的人不能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