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辛掙扎著從床上起來,揉著幾乎痛裂開的頭推開窗子往外看了看,就看到遠處校場上數不清的黑甲士兵正在操練,喊聲震天。
在校場最北邊的點將臺上,昨天那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年輕男子穿了一身黑袍筆挺的站在那裡,英氣逼人。
校場上計程車兵隨著點將臺上的旗手揮舞大旗不斷的變幻陣型,沿用了大隋步兵軍陣變化的黑旗軍看起來軍容肅穆,看架勢這校場上至少有一萬以上士兵在操練,可陣型轉化之間沒有絲毫的停滯極為流暢。
鍾辛雖然不是武將,可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
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什麼樣的場面他沒有見過?在梁城的時候,他看外面的黑旗軍騎兵就知道這是一支精銳,今日看到黑旗軍步兵操練,他心裡又重新審視了一遍那個叫方解的年輕男人。
他記得年少時候,父親曾經跟他說過一句話,他一直銘記於心。
沒有人可以隨隨便便成功,哪怕系出名門。
方解能有現在的實力,又怎麼可能只是運氣所致?他當初帶著區區一營兵力遠赴西北,非但沒有在那混亂不堪的局面中泯滅,反而拉回來一直擁有數萬精騎的隊伍,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在朱雀山建立起這樣規模的大營,而且還訓練出來如此雄壯的步兵……只這一個清晨,鍾辛對方解的印象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個時候鍾辛也猜發現,旁邊的窗子也推開了,遲浩年如他一樣臉色凝重的看著校場上的那個黑袍青年。
兩個人的目光交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有什麼交談就看到吳一道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兩位怎麼這麼早就醒了,莫不是被士兵們操練吵到?真是不好意思,這是大將軍的習慣,無論寒暑雨雪,每日清晨都要親自操練人馬,我替大將軍給兩位道歉,擾了你們休息。”
“沒有沒有”
距離較近的遲浩年連忙擺手道:“大將軍治軍威嚴,令人欽佩。”
“不如咱們去看看?”
吳一道做了個請的手勢。
俗話說客隨主便,雖然他們兩個身份顯赫,可到了朱雀山大營也是客,他們好歹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就隨著吳一道往校場那邊走。
“散金候……”
遲浩年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昨日裡大將軍飲酒醉了,醒來可曾對你說過什麼?”
吳一道點了點頭道:“昨夜咱們酒席才散,大將軍就起來了,因為我吩咐過不要讓人叫醒他,他還因此而發了脾氣,說慢待了兩位貴客。”
“不是這個……”
遲浩年有些著急:“別的沒說?”
“別的?”
吳一道想了想,剛要說話,就看到羅蔚然帶著一隊驍騎校從前面經過,看到羅蔚然的那一刻,遲浩年和鍾辛的臉色顯然變了變。
“那位……莫不是當初的大內侍衛處指揮使羅蔚然?”
鍾辛下意識的問道。
“正是!”
吳一道點了點頭:“如今也在大將軍麾下做事,不只是他……”
吳一道指了指遠處點將臺上恭恭敬敬站在方解身後的那個人說道:“那位曾經是御書房裡的太監,皇帝對其格外的信任,御駕親征之前讓他帶了密旨來尋大將軍,可以說大將軍現在是奉了皇帝的密旨行事。”
這番話把遲浩年和鍾辛都搞糊塗了,方解不是羅耀的兒子嗎?他留在黃陽道不是為了替羅耀守住根基之地嗎,怎麼就突然變成了皇帝的人?怎麼就突然變成了奉了皇帝的密旨行事?
吳一道就是讓他們糊塗些,見兩個人臉色變幻不停他笑了笑說道:“其實昨日裡兩位提起的事,大將軍知道之後也心裡煩憂。大將軍奉了皇帝陛下的旨意清剿西南叛匪,有臨機專斷之權,按理說知道了南疆如此情況大將軍必然是要率軍抗擊賊寇的,奈何現在大營裡糧草確實有些匱乏,所以大將軍心有餘而力不足。”
“若是大將軍有意南下抗擊賊兵,還用擔心糧草的問題?”
遲浩年道:“昨日裡在酒席上我們兩個說的可不是笑話!”
鍾辛也道:“既然大將軍有陛下的旨意,出兵抗擊賊兵也是名正言順,所到之處,哪個會不支援?我昨日的話還算數,只要大將軍肯帶兵南下,我北徽道計算再窮也還能支援一些錢糧,總不能讓將士們餓著肚子為國殺敵吧!”
“如此的話,二位稍後不要說話,我先試探一下大將軍的意思。”
吳一道笑了笑:“只是我擔心的是,大將軍捨不得才剛剛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