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下,原本就是完全放鬆了心神的,這麼一下子,遊俠險些跳起來。
好在,他還是知道自己身處何處的,所以即時收了勢頭。
“呼,小豐,你幹嘛?還沒睡醒呢!”遊俠困頓的說道,他這些日子南來北往的趕,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了。
而這番舉動,睡在旁邊的淳瑜自然也是醒了,臉上也是一臉的睏意,看著背對著他的任豐。
任豐身上裹著淳瑜家裡送來的面袍子,暗紅帶黑紋的錦袍襯得他的臉色尤為的紅潤,“我是事先跟你說清楚,今天是除夕,你沒什麼事,別亂跑,別去抓什麼野雞也袍子,雞後院多得是。”任豐氣勢洶洶的說道。
遊俠顯然沒想到一直溫聲細語的任豐竟然有這樣的爆發力,有些發愣的眨了眨眼睛,如果不是他的臉部輪廓太硬朗,如果他不是滿臉的胡茬,或許那樣子還有幾分可愛。
“哦,我知道了。保證不出去。”這麼一驚一乍的,遊俠臉上的睡意也消了,滿臉笑意的說道。順便微微側過頭,對著對面看過來的某張令他厭惡的臉擺了個勝利的神色。
“恩。”任豐點了點頭,而後又道,“我現在去做早飯,你們倆都抓緊起來了,待會兒給你倆都修個面。”所謂新年新氣象,在任豐家鄉,這一日大家都是要穿上自己最愛的新衣的,在屋前掛上火紅的辣椒,預示著對於來年的企網。
“哦。”遊俠應了一聲,而後用薄薄的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瞟了眼對面某人身上的錦被,心中倒是有些後悔。雖有內功護體,已算不懼寒冷,但畢竟他還是肉體凡胎。
淳瑜坐起了身,撩起一邊的棉袍便穿在了身上。對於棉袍上在餵雞、洗菜的嘶吼沾上的汙垢,他微微蹙了蹙眉,而後便揚手穿上了。
“還真是難為你了,看你的樣子,估計第一次一件衣服穿這麼久都不喜吧?”遊俠在一邊調侃的說道。
淳瑜並沒有接話,但顯然遊俠已經完全適應了男人的悶不吭聲,便繼續道,“趕明兒讓你那個英氣的侍女再送兩件來,你都已經住在這裡許久了,也別虧待了自己!~”遊俠這話的尾音拖得很長,有些怪腔怪調的嘲諷。
“勞你記掛。”淳瑜淡淡應了這麼一聲便已經站起了身。卻是沒有看到背對著的那張面孔上,忽然流露出來的落寞神色。
“不管你來這裡的目的,或者說你這樣的達官貴人是如何知道這裡,知道小豐的,別告訴我你之前沒見過小豐,你第一天來這裡,我就知道你是衝著小豐來的。”遊俠如此說著便嘆了口氣。
淳瑜側過了頭,似是知道接下來的話的重要性。
“我……雖然我是真的很不願意,不過你住在這裡,我可以看出來你是真的對小豐好。所以……在我不在的日子,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他還是個單純的孩子,雖然很能幹,很要強,但是仍然需要依賴,需要有人寵。”遊俠如此說著,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
“準備什麼時候走?”淳瑜的神色微變,依舊是淡然的處變不驚。
“三天後。”遊俠微微垂著頭道,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卻也能感覺到那份落寞。
淳瑜看著他,良久,腳步已經跨出了,卻終是道,“我會好好照顧他。”
“你們倆,怎麼還賴著,快快,去河邊漱洗。”任豐微微蹙著眉看著兩人道,他一手拿著洗好的米,一手則提著一尾前兩天簍子裡逮到的大魚,說是大魚其實也就是條四五斤的草魚。任豐已經刮鱗去了內臟,只等著下鍋了。
“這樣的冬天就是該睡覺的。”遊俠一張臉貼在任豐的破棉褥子上,一臉的依依不捨,那模樣哪還有剛才的半分落寞。
“那你睡著吧,別吃也別喝,就冬眠好了。”任豐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道。
“啊?”遊俠一愣,立刻一臉的苦楚,“那怎麼行?吃不到小豐親手做的飯菜,我是會死的。”那聲音著實的委屈,期期艾艾的。
“那還不起來!?”任豐道,也不再理會他便往灶頭走去。
淳瑜面無表情的出了屋子。遊俠只得也站起身,披上了棉袍,卻是還不忘問道,“今兒早上吃什麼?”
“地瓜粥,炒鹹菜,榨菜絲。”任豐道,在燙罐里加了水,將米倒進了鍋裡,加了水生了火便開始熬粥。
遊俠一聽到榨菜便立刻露出了苦相,“又吃榨菜啊!”他已經徹底的吃厭了。
任豐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吃白粥。”
見任豐臉上不善,遊俠立刻道,“啊,我還是先去漱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