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那透著絲絲寒意的風卻比不得他的心冷。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歐陽鈺跟著啟睿王爺,便全心準備著成為他的朝臣,怎會想到會落得如此境地。那個向來英武的未來君主,竟然會如此魯莽……他恍惚明白了捌為何要做那些事,或許女人在感情上的直覺確實要比男人敏銳。
情愛傷國,果然嗎?
歐陽鈺仰起頭,天色墨藍,無星無月。
任豐真正清醒的時候已經是落水之後的第三天夜裡了。因為在床上躺得渾身乏力,醒來的他亦沒什麼精神。
淳瑜見他醒了便將他從床上攙扶了起來,讓他倚在自己的身上。
“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淳瑜輕聲問道。
任豐微微仰頭,能看見淳瑜下巴上因為沒有修面而長出的鬍渣,看著有些落拓。淳瑜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便微微的垂下頭,兩人的目光便這麼相觸在了一起。
那雙眼中的柔情讓任豐一愣,微微張著嘴巴看著那張臉,明明是同樣的一張臉,但是那種感覺好似變了許多。如果不是現在身上沒什麼力氣,任豐甚至想伸手去捏一捏那張臉,難道也和自己一樣,穿越了?
“怎麼了?還難受?”見任豐不說話,只是蹙著眉看著自己,淳瑜擔心的問道。今天是歐陽鈺一行人啟程的日子,他在昨晚將寫好的書信交給了肆,便讓他跟著歐陽鈺一起回了京都。現在他是真正的普通人了,不再是大夏朝的啟睿王爺。
任豐搖了搖頭,恍然憶起自己似乎掉進了潭子裡,然後……“是你救了我?”想著自己那日莫名的火氣,還出了這樣的事,任豐赧顏。
淳瑜點了點頭,而後輕輕的嘆了口氣道,“以後當心些。”若不是他心中不安,少年定然是要淹死在那潭子裡,便是這樣想他都覺得後怕,只是現在若要他來責怪少年的行事,他又無法。伸手撫著少年的頭髮,因為躺得久了,少年的頭髮有些毛躁。
任豐抿了抿唇,接二連三的掉進那潭子裡幾乎淹死,任豐現在是怕極了那潭子,“以後咱們在潭子邊上圍上籬笆,這樣就……”任豐如此說著,聲音卻忽然低了下去,哪還有以後,淳瑜要走了,就算是圍籬笆也只有他一個人。
淳瑜卻是介面說道,“不但要圍上籬笆,以後取簍子的事都得歸我。”
任豐動了動,大腿上的傷讓他微微蹙眉,卻還是扭過頭,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淳瑜,“你……不回去了?他們……”
“他們已經走了。”淳瑜勾著嘴角道,便覺少年這樣瞪大了眼的模樣尤為的可人。
“走了?”任豐的眼中露出了疑惑,“你不是?”不是也要回去嗎?不跟著他們走?
“我留在這裡。”淳瑜道,捧起少年滿是疑惑的臉,便垂首在那額頭印了一個吻。
那唇瓣因為乾澀的關係帶著些碎皮,觸到面板的時候有些麻癢,任豐詫異的抬眼,而後兩頰倏地便紅了。
任豐一愣,隨後伸著一根手指,“你……你……”你了半天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收了手指,垂了眼,卻是連露出的耳根都紅了。
淳瑜只是將環著少年的手收緊,下巴磕在少年的頭頂,淡淡道,“我會陪著你。”
“恩。”任豐悶悶的應了一聲,點了點頭。恍惚覺得額頭那一塊似乎特別的燙,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想要說什麼,問什麼竟是一時間都忘記了。
良久才回過神來的任豐卻忽然豎直了身體,正對著淳瑜一臉嚴肅的問道,“你不回去,你的父母怎麼辦?他們定然是想你了,才讓家僕來這裡接你回去的吧?”
淳瑜看著少年剛才還一臉的不知所措,現下卻是完全的氣勢洶洶,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我現下跟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所以你現在若是讓我走,我就無家可歸了。”
任豐抬眼看著面前的淳瑜,那眼神就跟不認識似的,如果他剛才沒聽錯,那話語中確實帶著撒嬌耍賴的意味吧!即使很不明顯,但是對方是淳瑜,那感覺……任豐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斷絕關係?”
淳瑜點了點頭。
“為什麼?”他是大家少爺,便應該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為什麼不惜斷絕關係也要留在這裡?
“餓不餓?”淳瑜卻沒有回答,只是如此問道。
任豐一愣,腹中空空如也的他自然是餓了,尤其是神智清明後,若不是淳瑜的事他放心不下,他甚至覺得自己能吞下一頭牛。於是便點了點頭。
淳瑜鬆開了他走到了灶臺邊,伸手揭開了鍋子,便是一陣熱氣瀰漫。
任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