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阿真兄臺。”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已,丘遠抱拳相謝,隨後斟酒邀請,“阿真兄臺請。”
“喝。”回去後捎封信給老爹,讓老爹為這個吃黃蓮的老兄說說情。這個徵西大都護也真下得了這個手,不知道拆散鴛鴦出門會被豬踢嗎?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心多煩憂。”眼見前面老兄鬱郁不振,阿真拾杯與他相碰,飲酒訴賦:“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蓬來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俱懷逸舉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好詩,阿真兄臺喝。”丘遠沉沉嘆出一口氣,瞧見丘安送下酒菜來了,趕緊移了移壺杯邀道:“阿真兄臺請。”
“丘兄請。”眼見佳餚上來,阿真餓極拾筷反邀:“別顧喝酒,吃點東西養養胃。”
“好,就按阿真兄臺之意。”丘遠索然無味挾起佳餚,如同嚼蠟般嚥下美味詢問:“剛才聽聆阿真兄臺說是蘇州之人?”
“對。”把筷子擱放於桌上,生嚥下一大堆東西,阿真點了點頭。“去蘭州返回興元時錢財不甚被宵小之輩偷盜,奈何身上只剩幾吊銅子,早晨打算去碼頭問問有沒有順風貨船。”
“既然如此,何不與我一道去杭州。”得到確定,丘遠提議:“路上也好有個伴解悶。”
“丘兄要南下嗎?”阿真大喜,隨後狐疑了,“剛才我好像聽到丘兄對隔壁小姐說明晚再去看她,怎麼?”
“唉……”提及此事,丘遠又極度鬱悶地灌了一大杯,搖頭重嘆,“爹爹有命,莫敢違背,只得失凝兒之約了。”
“原……原來如此。”阿真差點把一口沫液吐到他臉上,這個丘遠又是個迂腐古人,老爹和老婆的命,正常人當然選擇親親老婆了。老爹?一邊玩去,等有空再叨嘮。
“對了。”心裡把他鄙視了一番,阿真興奮詢問:“不知丘兄打算何時起啟?”
不知道前面的人正鄙視他,丘遠悶悶回道:“明日清晨。”
“啊?”手中筷停頓,上抬訥訥老臉疑問:“府上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何如此之急?”。
“孃親說是右宰相遭人追殺,於興元失去蹤跡了。”丘遠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擔心嘆道:“事情可大可小,爹爹要我到杭州姑姑家避避。”
“啥?”阿真一怔,這個版本和他也忒像了吧?咋舌喃喃:“沒想到連宰相都會遭人追殺,現在的賊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我靠!連宰相都被人追殺,這個夏周搞毛啊?還有,宰相不是隻有一位嗎?什麼時候又跑個右宰相了?
丘遠也是難於置信點頭,氣憤之極拍桌,“誰說不是,現在的賊子真是膽大包天,連天子宰輔都敢暗殺,著實此有豈理。”
阿真倒沒他這般義憤填膺,知根知底詢問:“你爹怕宰相喪命於興元會遭牽連,所以命你到杭州親戚家暫避?”
“杭州有位姑姑。”丘遠點頭,隨後重重嘆出一口氣說道:“避避只是其一,其二孃親是想搓合我與表妹。”
“不是吧?”聽到這聲表妹,阿真連忙欺前勸道:“近親不可結親,不然會害了後代的。”
古代盛行表親聯姻,丘遠當然不懂基因是什麼東西,可卻也咐合道:“表妹雖貌若天仙,可我心繫凝兒如何能與表妹結髮。”
“對對對。不能,絕對不能。”阿真舉雙手雙腳贊同,把杯子往前一碰喝道:“丘兄喝。”
“阿真兄臺喝。”丘遠心情沉重,感覺今天的酒水與白水無二,越喝凝兒的倩影越是清楚,她的一顰一笑近在眼前,她的一字一言猶似耳邊。
一口氣從蘭州奔到興元,蘇婷婷絕顏無色,眼眶又紅又黑又腫,一個人恍恍惚惚半墜於馬背。眼淚停了流,流了停,直至淚流乾了,流盡了,虛弱似要暈倒,可卻強硬撐著最後一口氣,往興元冒雨急奔。
丑時尾,急的如熱鍋蟻螞大堆官吏聽聞右相夫人來了,陸離誠老臉大哀,急領著諸官奔下臺階,對被扶下馬匹的倩影跪呼:“下官磕見一品夫人,有失遠迎……”
“諸位勿須如此。”空谷幽蘭聲音虛弱之極,蘇婷婷頭重腳輕喚起一干官吏,急忙詢問:“可有找到夫君?”
“是……”陸離誠戰戰兢兢起身,雙眼往前一窺,臉色驀地驟變,駭然大驚看著站於雨下的夫人臉呈屍白,髮鬢溼亂,衣裳潦倒骯髒,最讓人感到恐懼的是,眼前的夫人一副隨時都可能喪命的姿態。
“快傳大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