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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是。”徵西大都護壓下滿肚怒火,抱拳朝大帥辭道:“末將告退。”

“嗯。”何師道點了點頭。

“哼……”見這隻蠢豬轉身,元魅達重重哼出一鼻子氣,才落坐回椅上。

何師道頭有點痛,不想去理會這些個小事,朝帳兵喚道:“布圖,設盤。”

“是。”

隨著帳兵扛著境圖與沙盤進來,眼帶鄙視的眾上將軍把擱在元魅達身上的眼眸收回,集齊安靜的朝擺於中間的沙盤觀去。

德州十里外,土丘坡。

嘰嘰蟬鳴隨著夕陽泛紅停止了啾叫,睡足的眾人晌午時就醒來了,精神飽滿地穿上晾乾的粗衣,圍聚在阿真左右。

想事而睡的阿真晌午時也醒來了,喝了些水,穿上乾爽的那身奴才服飾後,整個人精神亦常的清爽,招來胡車兒詢問:“什麼時辰了?”

“再過半個時辰,天就要暗了。”胡車兒咬著**的饅頭,口齒不清擔憂道:“真哥,咱們的乾糧只夠一天了。”

“放心吧。”重拍了他一下肩,阿真提氣道:“只要過了長城,吃香喝辣不成問題。”

“真的?”聽到吃香喝辣,胡車兒頓覺口中的饅頭白蠟無味。

“相信我吧。”阿真啞然失笑,站起身後扭了扭腰臂,陣陣痠痛頓時猛烈來襲,可扭抖了幾下,一股暢通勁頓漫延至骨胳。生命在於運動果然是真理,昨晚雖差點口吐白沫,可睡醒後整個人如頓輕盈了許多。

夕陽隕落,黑幕來襲。

把所有的水袋裝滿水,整理乾爽的服飾後,未偷到雞沒摸到狗的二百餘人,繼續趁著黑幕朝詭靜的山道狂奔而去。

青青蟲鳴嘰叫于山道兩端,微拂的夏季晚風帶著悶燥,急奔了近一個時辰,阿真漸漸開始缺氧了,蘇大見這位大爺又上氣接不住下氣,趕緊攙扶住他。

領前的胡車兒同樣雙眼如掃描器,四周聆觀。不吭不響朝前狂奔,依然臉不紅氣不喘,神清氣爽,馬拉松長跑第一名。

和昨晚那一段路相比,今晚狂奔的擋次有點提升。

“臥草……”依然雙腳雙手發抖,疲軟癱地倒在黃河北流邊。

“真哥,沒事吧?”見這位大爺少又癱倒了,胡車兒趕緊遞過去一袋水。

咕嚕猛灌了幾大口,抖著衣袖擦掉水漬,轉身朝巨寬的湍急河流掃觀了幾眼,才開口詢問:“這就是北流域了吧?”

“沒錯。”胡車兒朝黑漆漆河面遠眺,老臉憂酸詢問:“真哥,咱們怎麼過河?”如此湍的河水,別說遊了,單跳下去人就被lang捲走了。

“造木伐。”毫不考濾的手指,指著兩旁的巨木施令道:“造一艇兩百人可同乘的木扁,一起過河。”

“兩百人可以同乘?”胡車兒一愣。

“沒錯。”阿真點頭。“把塍根綁死了,能厚就儘量厚,給你一個時辰來造。”

“這……”胡車兒老臉崩塌,弱弱詢問:“真哥,這能成嗎?”

“沒試怎麼就知不能成了。”讓蘇大扶他站起,板下老臉說道:“動作輕點,時間不多了,趕緊弄。”

“好。”咬牙領下重任,胡車兒立即朝身後的二百人壓低聲音施令道:“全都隨我到林內伐木。”

“哎……”一把老骨頭被折騰的不成人樣,阿真唉聲嘆了一口氣跌坐回地上,雙手揉著僵硬的大腿肌肉,開始懷念他那吃飽混吃等死的日子。

前方七八十里地就是河間與真定了,兩城的中央縱深有五十里,要如何無聲無息,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過去?

盤坐在岸邊,阿真耳朵聽著遠處陣陣樹木倒地聲;與身邊嘩啦啦的湍河聲。雙眼眯凝著地上這張鬼畫符,思考計策。

“五十里,五十里……”撫摸著下巴,嘴巴喃喃叨唸,雙眼則不停在地圖上的那一小角亂瞄。

看了好一會兒,皺頭緊擰地朝旁邊的林子裡喊道:“胡車兒過來。”

胡車兒正忙碌指揮著大家,聽到這聲叫喚,趕緊急奔到阿真身邊。“真哥,怎麼呢?”

“來,坐下。”阿真拍了拍身邊的草地,手指刻不容緩點著地圖道:“真定與河間中央空出的五十里地,是平坦原地嗎?”

“當然不是。”胡車兒狐疑指著草稿上那個繁體木字道:“真哥,我不是在這裡寫有林嗎?”

“嗯。”瞪著那個繁體木字,緊急再問:“有山嗎?”

“當然有了,沒山哪來的林?”

“山勢如何?”阿真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