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誰不知道老爺是因為愧疚當初逼死了媛夫人,所以寵著十二,什麼都由著十二的性子來,才讓他生得如今這般放浪形骸,現在竟然還枉顧長幼有序古訓,想傳位給那小子!”
我咋聞所驚,媛夫人正是天賜的親生母親,當初不知緣故地懸樑自盡,我和天賜都以為是蕭夫人逼死她的,怎麼又跟楚幕北扯上了關係,難道當中有什麼隱情?
楚沐晨蹙眉,略帶不滿地喊了二孃一聲,二孃這才察覺自己失言,與我牽強附會地笑了笑,借其他一些話頭掩飾尷尬。我也不好追問下去,大哥掃視四周,似乎在找什麼人,在我詢問之後,才道:“上次與我談話的那位藺兄弟呢,怎麼今日不見他。”我說先生水土不服,身子乏了,正在房中休息,“大哥若是想見他,我這就差人把他請出來。”楚沐晨忙擺手:“不,不用了,身子不舒服就讓他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帶小兒來拜訪他也不遲。”二孃狐疑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問:“這位藺兄弟是誰,從未見過你如此對一個人上心,還專門帶俊毅來見他。”大哥閉口不答,我在一旁道:“這個藺兄弟是我的一個得力幫手,大哥欣賞他的才能,一直想和他交個朋友。”二孃瞭然點頭,心知自己兒子向來求才若渴,也未將這事放在心上。
二孃和大哥離開後,我對在劫道:“看來這魏國公之位當真是個香餑餑,群狼還肆呢,一個個都覬覦著不肯罷休。”在劫拉起我的手,笑道:“有阿姐在背後助我,我可高枕無憂。”將我的手心攤開,放在自己唇前輕輕落下一吻。我早已習慣他這類不他過分的親暱,瞪了他一眼,嗔了句:“少貧嘴。”
頭一抬,發現藺翟雲站在垂簾後面,也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一臉怪異地看著我們,臉色十分蒼白。
我這才意思到自己和在劫的這種舉止在旁人眼中是何等的大逆不道,連忙用力將手從在劫的掌中抽離,焦急解釋道:“先生,你別誤會,我們。。。。。。”
藺翟雲不等我說完,轉身就跑開了。我想也不想急忙追過去,發現他伏在庭院的樹身上不停地乾嘔,眼神滿是痛苦和驚恐,那張俊逸的臉也早已扭曲了。
月光灑落,時間萬物彷彿披上了一層銀沙,朦朧,婉約,又待著一絲冰冷的質感。在劫臨窗而立,神色冷峻地望著屋外風景,顯得心事重重。我在屋內來回踱步,丫鬟們凝立在旁側,在我煩躁揮手後,全都從堂中退出。
望著視窗臨立的那道頎長身影,我痛苦地開口道:“在劫,我們不能在這樣子了,我們不能。。。。。。”
“阿姐。”在劫將我的話打斷,回身看我,揹著窗外清冷的月色,臉色凝重得幾近結冰:“別再說我們不應該之類的話了,藺大哥如此異常與我們無關,可能是見到了什麼,讓他想起不好的記憶。”
經在劫這麼一說,似乎真是這麼一回事。方才藺翟雲在院子裡乾嘔過後,竟昏厥了過去。我命人將他送回房中的時候,他頻頻囈語,好像做著噩夢,夢裡胡言亂語,喊著“好黑、好餓、好冷”之類的話,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彷彿承受著莫大的恐懼和不安。我於心不忍,上去安撫他,卻發現他眼角有淚,碎碎喃喃地念著什麼,我俯首在他嘴邊仔細地聽,才聽清是“孃親”二字。
在劫道:“阿姐難道沒有發現嗎,自從藺大哥跟我們來到東瑜楚家之後,就變得很不正常,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灑脫,似乎擔驚害怕什麼。”閉眼深呼吸,再道:“雖然不願意這麼想,但我不得不懷疑,藺大哥他有事瞞著我們,而且他的秘密或許就跟楚家有關,那就意味著。。。。。。”他看向我,一字字慎重道:“他當初在金陵與你相遇,就不再那麼單純了,你須堤防他。”
我沉默沒有回答,心知在劫說的不無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我始終不願相信藺翟雲會害我,如果他當真心術不正,這兩年我這麼信任他,將金陵軍機要事都交給他處理,他要加害的機會還會少嗎?
心裡琢磨著,也許我該去見一見蕭夫人了,或許能從她的口中問出什麼。
翌日,在我去崇鸞殿拜訪蕭夫人之前,依循慣例去寧坤殿覲見天子和太后。守殿的女官來跟我說,天子和太后正在招待貴客,今日覲見的事就免了,讓我先行回去。
是什麼樣的貴客能讓太后把我的會見都給推了?想來想去,也只有昨日才抵達東瑜行宮的蕭家二爺有此尊榮了。若我沒記錯的話,蕭晚月對於太后以及先前因宮變被賜死的史湘妃而言,是個特別的存在,那麼太后和史湘妃對於蕭晚月又意味著什麼?有兩位如此情深意重的知己紅顏,蕭晚月難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