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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嚇得楚天賜手忙腳亂,又是翻跟斗又是唱小曲扮鬼臉的來逗我笑,倒是在劫來得奇怪,靜立著一動不動,俯首握拳緊咬著唇瓣不說一句話。

楚天賜這一折騰,楚老太君也注意到這一頭,讓丫頭來喚我們三人過去。

我默默捱過去牽起在劫的手,以示安慰和關懷,卻發覺他的手心冰冷厲害。另一隻手忽被楚天賜給拉住,那麼多人看著我也不好甩開,三個人就這麼手牽著手並肩來到老太君跟前。

老人家的視線在我們身上轉悠一圈,滿意點頭笑道:“這群兒女孫子裡,我看就他們仨最討人歡喜。”眾人隨即附和著,說出一連串聰明啊標誌伶俐之類的奉承話。

楚老太君笑道:“難得感情這麼好,明年立春讓他們仨一塊兒讀書,也好做個伴。”

黎香苑裡的三房司空夫人一邊為老太太端上茶盅,一邊笑呵呵地說道:“好,老祖宗說什麼都好,您就是這麼愛為兒孫們操心,那是他們的福氣,可就是要苦了您嘍。”說得老人家笑眯了眼睛。

蕭夫人在一旁道:“好是好,只是悅容這丫頭是個女娃讀那些四書五經的不妥,還是囑咐夫子多讓她念些女則之類的文章。”

楚老太君看了她一眼,道:“女兒家讀書圖個什麼,無非是認得幾個字說出去也好見人,至少不會辱了楚家的門楣。”轉頭問楚幕北:“吾兒,你說是麼?”

楚幕北順眉道:“孃親所言甚是。”蕭夫人便笑著不再說話。

我算是看出了苗頭,這老祖母喜歡嘴巴乖巧甜蜜的人,反感那些強勢精明的主,所以蕭夫人遠不如司空夫人討喜,又因蕭夫人至始至終未曾為楚家孕出一男半女,又攬了楚府院子裡大半的事,工錢什麼的都是她在打發,各家子吃穿住行都得管她要銀子,卻滿口女則烈女傳,自當更加讓老太君看著不順心。

這楚府裡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一個之所以忍氣,是因蕭家乃四族中最有實力的權勢豪紳一族;一個之所以吞聲,是因婚後無所出,自認在祖宗面前沒得交代。

這些士族名門裡,恩恩怨怨的,你能說得清多少個一二?連我們幾個小孩子都被她們拿來鬥氣。

我不由握緊了在劫的手,為我們堪憂的前途煩心,抬起頭對上他幽深如淵的眼眸,盈盈微笑的臉,瞬間驅散了我內心的陰霾。

※※※

宴散回到明月齋,那夜與在劫睡在一塊,丫鬟們為我們掖好被子收起窗戶,再撥弄了幾下屋角的爐火,便掌燈離開了,我抱住在劫小小的身子取暖,睡前閒來聊天,問他前年是怎麼招惹了十二。

在劫道是楚天賜身邊的狗腿子笑他**生的孽障,他便罵了回去一句賤婢生的**,於是幾個孩子就攪成一團打得不可開交,他一人打三人自然吃盡了苦頭。

我搖頭嘆息,摟著在劫的頸項,道:“下次別再招惹那橫霸王,其實……他也不是什麼壞人。”久久沒見應聲以為他是生氣了,又聽他說:“阿姐說什麼在劫都聽話。”我欣慰笑笑,臉頰與他相貼便覺得溫熱如火,睏意襲來眯眼睡去,依稀間聽見他在耳旁說:“下次我不會再丟下你了……”睜眼看他,見他一臉懊惱,原來還在為先前我所賣力上演的“迷路記”而愧疚。

才多大的人,怎麼就那麼重的心事?拍了拍他的小腦寬慰道:“傻孩子,是我不再丟下你才對,上輩子我都是欠了你的。”

在劫咧嘴一笑:“那阿姐這輩子都要護著我哪兒也不許去。”

我連連說好,他當我是對孩子的敷衍,非要鄭重其事不可。訝異他莫名的堅持,便在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看見一股難解的漩渦,心裡噔了一下,這孩子都在想些什麼?撣著他的額頭,惱道:“這麼晚了還不睡,折騰個什麼勁,睡吧。”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背後那孩子魚兒似的遊了過來,摟著我的腰下巴靠著肩頭輕輕應了一聲“嗯”。

耳畔的呼吸逐漸勻稱,熱風吹在後頸跟貓兒撓似的,弄得我反倒睡不過去,忽而想起蕭晚月說要娶我的那句話,也不知幾分認真幾分兒戲。

心心念念雪梅樹下長髮飛瀉的那張臉,不知怎麼的浮上幾分說不出的情緒,便自我作樂地想著,興許他有戀童癖,還真的看上我了!

也知是自己想太多了,且不說他跟皇上最寵愛的那兩個妃子有著曖昧不明的關係,便是平日裡,蕭晚月那麼個站在天邊的人,都是極難見到的,自除夕之後,只在正月初六雨水那天見過一面,那時他一身雲紋銀月衫,正打著傘走在路幽小徑上賞花,見我便笑著問有沒有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