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請來的冰人在楚崔兩家來來回回跑了約五六趟之後,雙方終於敲定來年二月初六行嫁娶之事,算著日子倒是還在皇帝諭旨的三個月期限內,據說沛國公夫人雖不太高興,但好歹也能理解汝南郡公府如此急切的原由,所以才沒有刁難。
不過,隨著楚安霖婚事敲定而來的,卻是沛國公向楚天華提出有意為自己的門生傅煜煬牽線,替他與楚家九娘子促成一段美滿良緣…。
“閣下是說傅家郎君?”楚天華先是一陣愕然,後來又彷佛想到什麼事兒一般,臉上浮出些許莫名的情緒。
“正是,傅大郎年方十九,又是新科進士,學歷頗為紮實豐富,就是處事閱歷太少,我暫時安排他在太僕寺掛個齋郎之職,等過兩年再尋機會外放磨鍊,這小夥子在仕途上好歹也算是起步了,只可惜親事未定…。”沛國公點頭應道。
“我記得他和申國公也有親戚關係,怎麼就同意閣下替他出面了?”楚天華不解地反問一句。
“傅大郎與申國公之間也不過憑著他母親那早出五服的一點點血緣才攀上關係而已,可是真要說到親事上頭,還未必能輪得到他開口,傅大郎是不想找他家族裡的長輩插手,自然就只能來求我這個老師了,不過說來也可惜…若非我僅大娘一個女兒,旁支裡又沒有年紀相仿的女郎,我還真不想肥水落入外人田呢。”沛國公對傅煜煬的所有表現都感到非常滿意,也正如他自己說的,如果條件允許,他自然不會把這麼好的郎君送給別人做女婿,但偏偏就是找不到…崔家旁支裡雖有小女郎,但最大的那個今年才八歲呢,難道要叫人家苦等對方十年八年不成?就是敢想…他也不敢說出口。
“這事…我還得跟大郎商議一二,或者找機會見傅大郎君一面,畢竟往日也只聽大郎提過幾句,並未詳細瞭解此人品性如何,雖說我很相信沛國公的眼光,可是有些事耳聞不如親見,所以…。”楚天華語氣遲頓地對沛國公說道。
“無妨,無妨,我記得你們家九娘子今年才十三歲,你想要為她多相看幾戶人家的心情也是有的,不過我是以為這京城裡的世家子弟莫不是才華庸俗之輩,縱使你再疼愛楚九娘子,她也不可能像楚五娘子一樣遇上另一個李大郎君,傅大郎的家世雖不顯,但勝在他自身有那個本事,難道有本事的小郎君還比不上那些靠門蔭過日子的小郎君嗎?”沛國公說的正是實在話,楚家五娘子能夠高嫁成為英國公府的嫡長媳,靠的絕非她的家世身份,而是其他東西,譬如她與順安公主的深厚友誼,又譬如她所擁有的縣君爵位,甚至一些不被大眾所知曉,但那些王公世家想查就能查到的…她手裡的私產。
當然,沛國公也不可能跟楚天華說,婚事是他這唯一門生親口拜託他來提的,雖說傅煜煬在恩師面前不敢有所隱瞞,但也沒有全然坦白,所以沛國公也猜不準萬一楚天華知道傅煜煬和楚家九娘子有過私下接觸,他是會直接拒了親事,還是隨意地把女兒打包出嫁,不過聽聞他那個女婿很疼愛幾個妹妹,女兒更說她見過那位九娘子,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呃~越想越覺得應該前一種結果的可能性比較大。
楚天華讓人送走了沛國公,隨即又叫另一名小廝去請楚安霖過來書房。
待楚安霖來時,楚天華正對著一個小盒子發呆,聽到腳步聲,他只微抬一下頭,說道:“坐吧。”
“阿耶找兒是有要緊事?”楚安霖原見小廝去的匆忙,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所以急急地趕過來,偏偏一進門見到的是父親一派從容的模樣,他立時感到十分不解。
“是有件事要與你商量…傅家郎君這人的學識品性,你知道多少?”楚天華也不多廢話,一開口便直奔主題。
“傅大郎嗎?他先前的家境確實不算太好,不過自與岳父有了師徒名份之後,似已有漸入佳境之況,而且他身上有進士功名,為人又嚴謹務實、知禮自重,岳父對自己好不容易相中的門生更是必然要加倍扶持,不可能放任不管,未來在仕途上自是一片光明…阿耶怎地突然問起他來?”楚安霖說了半天,卻忽然停下來,狐疑地看向父親,他記得父親一向不管他與哪些人往來,怎地今天會問起傅煜煬的事?
“沛國公不久前才來找過我,說是要替傅郎君…提親。”楚天華打心底還是不怎麼放心,即使大兒子剛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為傅煜煬說過許多好話,可是他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正眼瞧了幾年的小女兒,轉眼也要嫁人了,他怎麼想怎麼不開心!!
“替傅大郎提親…岳父提的物件…可是九娘?”楚安霖挑了挑眉,突然也覺得心情不愉快了,一臉糾結地反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