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絲毫驚慌:“老奴請三少奶奶明示嫡女嫁到。”
“可以勞煩文媽媽將兩隻手伸出來看看嗎?”
文媽媽把手伸出來,只見她的右手更為平滑,而左手則有明顯的薄繭,“文媽媽可是左撇子?”
文媽媽一怔,心道上官府裡沒什麼人注意她幹活用的是左手還是右手,這三少奶奶竟然一看就知道,雖然不明白三少奶奶說這話的用意,但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少奶奶說得沒錯。”
“既然如此,難道文媽媽還不肯承認昨晚的鬧鬼事件與你有關麼?”
顧唯兮看著文媽媽的臉色一晃而過的錯愕,而後又恢復了平靜,繼續道:“據我所知,左撇子用品中最典型、用量最大的一類應該是剪刀。右手用剪的特點是,將剪刀尖朝上放置,自左上向右下的那一半在上側。而左手用剪卻正好相反,只有這樣,左手持剪時才能保證刃口同樣密合。這些布料集中起來剛剛可以拼湊成一件婢女衣裳,而從這些‘血書’的布料如出一致的剪裁角度來看,都是從衣衫的右下角起剪,而且是自下而上,就可斷定是左手拿著剪刀了。”
“而前兩天有人看到,文媽媽你在花園裡捕了不少螢火蟲,我想那些所謂在荷花池下沉的鬼火,就是你用螢火蟲做成的假象。至於為什麼螢火蟲會下沉,大概是因為你把螢火蟲綁在了魚鉺上,魚兒咬住魚鉺往水裡一拖,螢火蟲自然而然就會下沉了。不知道本夫人說得可對,文媽媽?”
顧唯兮輕輕泯了口茶,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目光卻不掩銳利地緊鎖著文媽媽。
她雖然對老太君這個人也不太感冒,但如果文媽媽留在上官府別有目的,企圖做些損人利己的事情,那也別怕她不客氣了。
“能夠娶到三少奶奶這樣聰慧細心的女子,是三少爺的福氣嫡女嫁到。”
文媽媽讚歎道,顧唯兮把手中的杯子擱下,不動聲色地靜待下文。
閉了閉眼,文媽媽滄桑厲練的眼睛又恢復了一派清明,看著顧唯兮道:“四十幾年前,老太君帶著剛出生不久的兒子進宮赴宴時,一時鬼迷心竅,便將自己的親生兒子與當時皇后生的、尚在襁褓裡的小皇子調了過來。”
“狸貓換太子?”顧唯兮臉色一變,不可置信,低聲問道:“你說的該不是當今皇上和上官家主吧?”
這麼說來,當年老太君把上官泉和南宮耀的身份徹底調換了,南宮耀本是上官家的後人,而上官泉才是正統的皇族血脈?真是夠狗血的!
文媽媽點了點頭:“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幾十年,本來不會有人知道,奈何就在八年前老太君的壽宴上,我的小侄女鸞兒本是上官府的婢女,誤打誤撞偷聽到老太君與南宮耀的對話,被南宮耀發現後殺人滅口,拋屍後山,最後我找到她時,她僅僅強撐著一口氣,將真相告訴了我便去了。”
顧唯兮心想,原來南宮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能是怕被人拆穿,這些年才那麼積極去找尋藏寶圖的下落,為的就是能夠早日一統天下。
一旦成為了天啟大陸的霸主,那到時就算身份被拆穿,南宮耀也可以都無所畏懼了……
“所以你要報復老太君?”上官泉拄著柺杖緩緩步入屋外,看那樣子似乎已經屋外聽了許久。
“老爺!”文媽媽臉上一驚,她今天能對三少奶奶說出真相,本就抱著無所畏懼的心態了,想著恢復了淡定,眼中是滔天而複雜的恨意:“沒錯,那天扮鬼的人嚇她的人的確是我!雖然不是她親手殺的鸞兒,但她見死不救,也是南宮耀的幫兇。我不要她的命,我只希望她終日活在恐懼與驚慌之中,臨老不得善終!”
上官泉嘆了口氣:“你不要她的命,是因為你狠不下心來殺她嫡女嫁到。你與她主僕數十年,終究是有了感情。我帶你去見她一面,是走是留,你自己決定吧!”
聞言,文媽媽的眼裡甚是複雜,握了握拳,終是跟了上去。
此時,窗外閃過一個人影,沐雪向顧唯兮使了個眼色後,便悄悄尾隨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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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雪苑。
顧唯兮拿出一個白瓷小瓶放在桌面上,對上官夫人說:“娘,這是用於修復肌膚疤痕的雪凝膏。當然了,娘不用擔心這是什麼毀容的毒藥!”
上官夫人笑了笑,摘下面紗,歲月的流逝並沒在她臉上留下什麼痕跡,雪白的肌膚、淬鍊過的銳利眼神、臉部美麗柔和的線條,若沒有右臉上用刀劍劃下的一個交叉疤痕,絕對是可以想像到她該是一個如何傾城絕色的美人……
顧唯兮想起文媽媽臨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