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爺看看牆上掛鐘的指標,又看看屋主人熱情洋溢的送客笑臉,只得依依不捨地站起身:“今日打擾了姑娘,改日我們再登門賠罪。”
“不用,不用,不用。”林曉蕾急忙揮舞著雙手,熱切地表示著自己的大度:“您二位的光臨讓寒舍蓬蓽生輝,您二位爺忙的話就在家好好研究書吧,千萬別跟小的客氣。”
兩位大爺施施然地穿宅越院去了,林曉蕾把任意門啪地一聲關上。心說:只要您二位別再來,就是對我的關照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曉蕾就精神抖擻地起了床,今天要去買兩個太陽能檯燈。燈買回來以後,就把它們交給康熙,讓他幫忙轉交給德妃和四阿哥。這事完了之後,自己就再也不要踏入養心殿一步了。那些人個個都是高智商的陰謀家,隨便哪一個,自己都不夠塞人家的牙縫。還是少跟這些人打交道比較好!如果時間來的及,最好再去趟醫院,讓他們化驗一下自己究竟中了什麼毒。
她快手快腳地收拾完畢,信心十足地出了門。昨晚半宿沒睡,就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思考自己的出路了。嘿嘿,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天快亮的時候,讓她想出這個井水不犯河水的好辦法。當然,如果自己足夠幸運地在醫院解了毒,那她就立刻召來幾個木工,稀里嘩啦把任意門給劈了完事。
說辦就辦,立即行動,咱先上醫院。她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市區最大的一家醫院。在排了1個小時的隊之後,終於抽了血化了驗,在又排了1個小時的隊之後,終於拿到了化驗單。在她滿懷期望的凝視中,主治醫生殘酷無情地宣佈:一切正常。她不死心地讓醫生開出了一大堆心肝脾肺腎的檢查單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所有的單據都收集齊了。她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著醫生的宣判。誰知醫生輕飄飄地瞄了幾眼檢查單,然後在病歷本上龍飛鳳舞地寫道:健康狀況良好。
林曉蕾大驚失色,眼淚汪汪地祈求醫生:“醫生,您能不能再全面給我檢查一下,我真的中毒了。”
醫生同志忽然抬頭看了她一眼,刷刷刷地在病歷上添上幾個字:疑似精神恍惚,建議到精神病專科醫院進行治療。
林曉蕾黑線地看著病歷本上的幾個大字,頭頂有幾隻鴨子嘎嘎地飛過。
出了醫院,日已薄西山。林曉蕾感慨萬千地嘆息著自己的人生,認命地擠上公交車向太陽能產品專賣場趕去。等她挑完選好,含著熱淚與自己厚厚的一疊百元大鈔揮手說再見的時候,已經是萬家燈火了。
搖搖晃晃的公交車,彷彿此時她搖擺不定的心情。康熙和大阿哥初次駕臨她家時激動榮幸的心情早已經不翼而飛,此時她更多的是身為小人物的無奈和惆悵。不按自己意識前行的命運,越來越顯示出脫軌的跡象。她只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早熟的女孩,面對命運的戲弄,除了苦中作樂乖乖地低頭之外,還有別的選擇嗎?
車窗外不停變幻著五光十色的景物,大街上擠滿了或匆忙或悠閒的人。有白髮蒼蒼的老人,有衣冠楚楚的中年人,也有滿面疲憊的下班族,更多的是手挽手你儂我儂的情侶。沒來由突然感傷的林曉蕾有些呆滯地看著窗外,偌大的世界,究竟哪裡才有自己的親人呢?在這個孤零零的世界裡,自己是不是多餘出來的呢?
回到家裡,客廳裡黑漆漆的。沒有了大阿哥和太子這兩個不速之客,她頭一次覺得屋裡竟然有些空落落的。她把東西放好,開啟電視,讓房間裡充滿喧鬧的聲音。有了電視機裡傳出來的動聽的聲音,才不會覺得自己與世隔絕、無人理睬。梳洗了一番之後,她習慣性地開啟筆記本,終於可以延續自己的生活方式了。在坐下來的那一刻,她假裝欣慰地告訴自己。只是,為什麼她總是不由自主地去看任意門的方向呢?耳朵為什麼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總是警惕地聽著四周的動靜呢?
她煩躁地推開電腦,拉開冰箱取出一罐啤酒。自己其實是害怕寂寞的嗎?長期以來她刻意隱藏的內心,小小聲地告訴她這個事實。
來到陽臺向外眺望,繁忙的都市此時顯示出她誘人的另一面。隔壁陽臺上忽然傳過來一陣歡笑,是那對年輕夫妻在歡快地爭執著什麼。哼哼,不外乎又是誰洗碗之類的無聊且幼稚的話題。她聳聳肩,又回到屋裡,環顧四周,平時這個時候她應該做些什麼呢?腦子似乎有些遲鈍。幾分鐘後,她熟練地從光碟架上取下一張碟片,把電視調到影碟模式,哆啦A夢討喜的小圓臉立刻從DVD裡跳出來。她開始跟著劇情捧腹大笑,就像無數個已經過去的那些日子一樣。
第二天林曉蕾在床上,一直躺到腰痠背痛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