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沏了杯茶,飲了口,卻道:“好燙!”
便將茶碗向地上扔去,登時碎末飛濺,如一場悽迷的雪。
冷冷地開口:“碧玉大小姐,空口說說是沒有意思的,想必,你也知道我暖香閣裡的規矩吧?”
是誰偷的?
碧玉俏臉沉了沉,依舊長跪於地面,聲音如裂帛般:“媽媽,我今日所有梯己昨晚被不知什麼賊子偷去,也是命中註定,實在無法!然而我碧玉一言既出,絕無反悔之理——現在起,算我欠媽媽的銀子,我以身作保,一定還清!”
千千心一痛,隨之疑惑,又憤怒不已——是誰呢?是誰偷走了碧玉的珠寶?碧玉要贖身一事她應當只同自己說過,那還會有誰知道?
她腦中很快浮起了一個人——蝶兒。
可是,蝶兒自昨晚起,已經被鎖了起來,關在後院那個暗無天日的禁閉室——有兩個婆子守著,根據蘇媽媽昨晚的大發雷霆之狀,不大可能令她偷溜了出來。
那又是誰?千千咬著嘴唇,看著顫抖的碧玉,心中越來越痛。她揉揉眉心,覺得此事當真複雜得緊。
“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讓我先放你走麼?你覺得——我蘇媽媽會做這種虧本生意麼?”蘇媽媽雙目含煞,穩穩地坐在太師椅上。
碧玉磕了一個頭,道:“媽媽,您多年對碧玉大恩大德,碧玉沒齒難忘,今日碧玉說要走,想必媽媽水晶心肝人兒,定然知道碧玉性子,已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再將碧玉強留在這裡,只有人沒有心,也無甚意義!您不如今日放碧玉走,碧玉籤一個契,三年之內,必然將這筆銀子還清,否則肝腦塗地——可行麼?”她抬起了頭,一雙美目裡隱隱透著希望。
蘇媽媽嘴角逸出一個冷笑,道:“碧玉啊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