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垂了垂眼,不知為何,人影都看不到了,他的腦海還是浮現那一幕兩人四目相對淺淺笑著的樣子。
才一小會兒,安平侯就走了出來,東風捲來,兩邊的雪飄起,落在他俊逸的肩上,黑絲一掃,讓他俊朗的神色盡入眼底。小路子咳嗽了聲,不再多看。卻是躬身說道:“侯爺這邊請。”
念青到這便抱了慎兒過來好啊一頓逗弄,直惹得小傢伙咯咯直笑才罷休。一室暖意濃濃。
約莫半個時辰時間,就見劉冶走了進來。
快十二歲的劉冶這段日子如雨後春筍一般越發挺拔了,倒是俊俏了不少。念青嘴角微微一彎,開口說道:“倒是長地越發俊俏了。日後你的婚事可是要我幫忙?”
劉冶臉一紅,窘地悶悶說道:“自然是師傅做主。”
念青聞言目光一閃,倒是把這事放在心上。
劉冶見念青不再纏著這事,撥出一口氣就把起脈來。“夫人這段日子身子好些了。”再次抬頭,劉冶扶了扶頭,有些疲倦地閉上雙眼。
念青雙眼一轉,才恍然。他不過才十一歲,如今日夜呆在聖母皇太后身邊,小小身軀哪裡經得起這般勞累。
她轉頭看向齊悅,溫柔說道:“再過兩天你這月子出了,要不要回一趟王府,父王想你了。”
齊悅聽言,身子頓了下,卻是眼中帶笑,“會的,我把慎兒一同帶去。”
“帶劉冶回去呆兩天吧,讓他好好休息一番。”
溫柔的話語如那飄渺在宮內的果香,恣意溫暖,恣意舒適。劉冶眯眼笑了笑,如同一個孩童,望著那靜靜坐在那的嫻靜女子。
齊悅點了點頭,心思還留在那句父王想她了。心裡一股激動盪漾著,她有些恍惚地看著念青。近二十年,父親對她而言太少太寡了。儘管少,她還是渴望著。父王就比天上的暖陽,她不用多麼靠近太陽,但在寒冷的冬日,儘管只有那麼一縷陽光,她還是滿足了。
門簾開了來,何姑姑走了進來。面色有些沉道:“麗妃娘娘,皇上命劉太醫去冷宮一趟。”
冷宮?
這話一出,就連一向波瀾不驚的念青也驚訝地看著何姑姑。
何姑姑嘴角一抿,索性說了出來。“說是那被關起來的玉嬪娘娘身子不適,總是想吐。宮女小菊去了養心殿,請了皇上出來。”
此話一出,屋內的人都沉了沉聲。
劉冶蹙起眉頭,施了一禮就走了出去。
齊悅難得的笑化了開去,抬眼有些怔然看了下念青。一種盼不到頭的感覺如同夕陽絕去,讓她失望地嘆了口氣。
“念青,我是不是又貪心了?”齊悅苦笑道。儘管她日日告誡自己,有些事不可太過認真。然而想象到他會那般溫柔對待那野心勃勃又兇狠冷酷的端木玉妮,她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苦。
念青望著齊悅的雙眼,那裡似乎蒙上一層灰。
齊悅只覺得鼻頭一酸,就在那淚意湧上眼眶的時候,她沉聲道:“何姑姑,讓那邊的人看緊些。”
“是。”
念青仰頭,心竟然也跟著沉了下來。她擔心地看了齊悅一眼,“姐姐,你……”
“念青,我若是沉溺與他朝朝暮暮,我定會忘了這個皇宮的虎口狼牙,到時候,我和慎兒定是命喪於此。而他,還會記得我嗎?”她嘲諷一笑,杏眼微微一垂,看得人心痛。
她笑著看向念青,一抹關心出現在她的眼中。“念青,你有他,真是羨煞姐姐。”
不知為何,雙眼痠澀的,一種名喚苦澀的東西涌上心頭。念青望著那靜坐在床上,目光沉靜的女子。竟覺得難過。女子不過就為了那一生一世的愛憐罷了。然而,姐姐富貴享盡,步步為營,卻失了這麼一個人為她,疼她,愛她,惜她。
念青垂了垂眼眸,卻是伸手撫了下姐姐的手,一絲溫暖傳了過去。兩人四目相望,盡是憐惜。
冷宮的訊息一驚風吹草動便引起騷動,各宮盡是按兵不動,卻已經訊息各通了。
又春宮中,一聲冷哼而出。
彩月聽那訊息,和他人不同,她竟是笑了起來。見宮婢驚訝地看著她,她還是止不住笑,只是大聲道:“來人,給我好好梳妝打扮。”她敢賭,夜裡,皇上定會到自己宮裡來。
冷風瑟瑟吹得冷宮如同一個冰窖一般。幾處破敗,唯有一處春意滿滿,屋內的女子躺在床上,桌子上還有還未撤去的佛跳牆。
“皇上駕到。聖母皇太后駕到!”
玉妮抬起眼,一雙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