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的人,那頹廢的眼珠沒有絲毫生氣。這時,腳上的疼痛滾滾襲來,被燙傷的腳板又紅又腫,我一氣之下,猛地掀翻了那嬰兒床。這一舉動立時把呆滯中的人拉回了現實,一個飽含憤怒的拳頭砸向了我的臉頰,當即我嘴裡多了一絲腥味。
〃滾。〃
竟然讓我滾!
我不可思議,更是被憤怒佔據了頭腦,瘋狂地去砸那個礙眼的嬰兒床,接著便和企圖阻止我的他扭打在一起。
〃你就那麼愛她,沒有她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是,我愛她勝過我自己。〃
〃那好,你去死,去跳樓跳海跳軌,去自殺啊,我不阻止你。但是葉謙你給我聽著,如果你一死,我馬上也死給你看。〃
他登時停下了扭打,如雷轟頂般地望著幾乎被他以標準SEX姿勢壓在地上的我。
〃你。。。。。。剛才說什麼?〃
憑他考上本市名牌大學的腦袋我決不相信他沒明白我的意思,即使是在剛才那混亂的思緒中,我也絕對打賭他完全聽懂了我說的話。
我有些後悔一時情急說漏了嘴,尷尬地轉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一段長久的沉默,氣氛安靜地讓人曖昧,尤其是配上這姿勢。
漸漸,腳上的燙傷刺激到了我的疼痛神經,我微微蹙眉,開口,〃如果你瘋夠了,可以讓我起來了吧。〃
我動了動身體,卻倏地整個人繃住了。
那隔著牛仔質地的觸感,那種感覺。。。。。。不是的吧,他。。。。。。
我極度驚訝地去看身上的人,不知何時,那頹廢的眼裡竟然有了迷離。我完全懵了,我從來不知道葉謙也有這方面的嗜好,但是此時此刻他身體的反應,讓我找不到任何為他辯解的理由。
就在他低頭吻我的前一刻,我愣是開口提醒道,〃你看清楚,我不是曉晴。〃
他怔了怔,那表情讓我心裡涼了半截,可是結果,他依然吻了下來。
那嫻熟的技術竟然讓我瘋狂嫉妒和他同床共枕的人,發瘋般地嫉妒無止境地在腦海裡蔓延,湮沒了一切理智。
然而那足以令我難忘的一吻尚未結束,甚至還沒來得及給我們互相尷尬的機會,因擔心自家兒子而來看望的葉家兩老毫無徵兆地出現,我倆如此纏綿曖昧的場景足夠讓兩位老人臉色發青,破口大罵了。
我沒有去看葉謙的表情,在那些不堪入耳的漫罵聲中自顧自站起來,離開了他和她的家。
不錯,是他和她的家。從清楚知道自己愛上他的時刻起,就已經選擇了把這份感情打包,郵寄到喜瑪拉雅去了。因為那個時候,他的身邊已經有她,溫柔的他配可愛的她,睿智的他配迷糊的她,歷練的他配靦腆的她,偉岸的他配玲瓏的她,沒有人說他們不般配,沒有人不祝福他們。
如果當初我和他考上同一所高中,是不是就能改變今天?答案是否定,說個最實在的理由,名列年級前三的他和穩坐倒數第一的我若是進同一所高中,只有一種可能,前者故意考砸。可惜,他那兩位望子成龍的父母決不會容許這種情況發生,而一向奉行‘百善以孝為先'的他也決不會忤逆他的父母。
唉。。。。。。難道郵寄到喜瑪拉雅還是太近了嗎?要是當初地理課上認真點,說不定現在就不用煩惱了。
少年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現狀已是如此,真到了老大的時候,恐怕連笑都不記得了。
走到樓下,才發現車鑰匙忘在他家了。回去拿?呵,顯然既不現實又不明智,乾脆走回去得了。
人呢,通常是善變的動物,這一點不僅適用於女人,男人也一樣。
晃了一圈沒回家,去了‘今生酒吧'。死皮賴臉拉著裴驄,瘋到了半夜,場內充斥著荷爾蒙激戰香水之後的化學味道。
大概實在是受不了我的胡鬧,裴驄找了個人陪我。
昏暗的光線下,加上酒精的作用,我只模糊看出了個輪廓。下巴有點消瘦,坐姿放蕩不羈,骨子裡卻是透著傲氣。
其實自己也已經玩得很累,即使他不找人替他自己,我也決定休息一會兒就走了。
〃酒吧是個花錢買醉的發洩場所剩不多。〃
〃恩?〃腦子有短路預警。
〃為情所困的人總喜歡到這個避風港尋找暫時的安慰情勝無。〃
〃啊?〃短路情況加劇。
〃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喜歡的人又偏偏纏著你不放虎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