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快得多,但那也畢竟是受傷啊。到第八天的時候,各種不利訊息就開始不斷傳來,首先吳三桂在撫寧阻擊了田見秀,後者和李來亨不得不退守盧龍,緊接著吳三桂回師和高第一起擊退原本要到山海關接替他的唐通。
而崇禎的聖旨也終於發出。
至於是他自己發的還是那些大臣按著他的手蓋章的就不知道了。
聖旨以昭告天下的形式,徹底推翻了之前對李自成的所有任命,重新稱其為逆賊,他封的所有官職都是逆黨偽官,並號召各地吏民舉義兵討伐逆黨。改五軍都督府為大都督府,晉吳三桂爵郡公,以吳三桂為大都督統轄淮河以北所有兵馬,討伐逆黨光復北京掃清宗廟。以前薊遼總督王永吉為內閣首輔,淮河以南軍政由南京群臣統轄,淮河以北軍政由山海關行在內閣統轄,以太子身陷賊中,暫時由福王入繼。至於借兵剿寇這種事情聖旨上肯定不能說,但這個猜也能猜得到,借兵的使者肯定已經從山海關奔赴瀋陽了。
而李自成的反應倒是還算讓楊慶得到一絲安慰。
他接受了楊慶的建議。
李自成以北京留守身份,接錦衣衛指揮僉事楊慶,護駕的天津鎮總兵曹友義報告,遼東巡撫黎玉田,山永巡撫李希沆,永平兵備道張若麒謀逆劫持聖駕逃往山海關,然後太子下令討伐逆黨,由他率領大軍十萬兵發山海關,太子及二王隨行親征,各地吏民安堵,山海關發出的所有聖旨皆逆黨矯詔,有持矯詔蠱『惑』吏民者就地斬首。
總之山海關大戰不可避免。
至於結果……
“李自成恐怕是不行的。”
曹友義躺在病床上嘆息道。
靠著楊慶這個神醫,他和其他那幾個受傷的都搶救回來,實際上他們的傷放現代都不值一提,但這個時代能救回仍舊是奇蹟,尤其是他這種肚子上被扎一長矛的,雖然有鎧甲保護但那矛尖依然深入近十厘米,楊慶甚至不得不在沒有抗生素情況下冒險給他做了手術。
好在這傢伙也算命大,居然從最初的高燒中挺了過來。
然後就拉著楊慶結拜了。
“我們必須得另外想辦法,不能只寄希望於李自成。”
楊慶說道。
“你就這麼怕建奴入關?他們八旗加起來不足十萬兵,就算入關又能怎樣?當年也不過只是劫掠一番就匆忙撤走,建奴其實也是想求活路,遼東那地方苦寒,哪怕咱們在遼東的屯田其實也只是聊以補充,真正還是得依賴朝廷的運輸,否則遼東也是待不下去的。建奴想要在那裡活下去只能向關內劫掠,然後用劫掠的財物和晉商換糧食,否則他們也得餓死人,但他們人口有限,就算想佔我大明之地,最多也不限於河北,其闔族內遷尚不能填滿一個順天府呢!難道他們還真想蛇吞象?”
曹友義說道。
“他們是沒有多少人口,但他們和這北方士紳加起來就不一樣了,北方窮還是江南窮?”
楊慶說道。
“那當然是北方,江南之富哪是北方能比,北方還大批餓死人呢,江南都不稀罕種田,直接改種桑養蠶向海外賣絲綢,那銀子跟流水似的落進腰包裡,大明一年歲入恐怕都未必比得上江南一個大的富豪之家。”
曹友義說道。
“那你想不想搶他們?”
楊慶說道。
曹友義默然了。
他想啊,他當然想了,可他自己做不到啊!那麼和建奴合夥怎麼樣?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只要建奴入關,剩下的就是血洗江南。”
楊慶說道。
“老爺,老爺,水師,水師來了!”
一個家奴突然衝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哪裡的水師?”
楊慶問道。
“不知道,海上戰船看不到邊,恐怕得一兩百艘,全都是大戰船。”
那家奴說道。
“是黃蜚,是黃蜚的登萊水師!”
楊慶毫不猶豫地站起來說道。
他猜對了,當他衝到碼頭上的時候,展現在面前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帆林,一艘艘大小戰船在海上以壯觀的氣勢緩緩駛來,其中一艘最大的已經進入河口並靠向碼頭。而在這艘戰船甲板上,一身宮裝的張嫣帶著皇后威嚴扶欄而立,在她身後坤興公主和圓圓一左一右,後者還在興奮地向著他揮舞手臂,在他們後面一名全身甲冑的將領畢恭畢敬地垂首而立。
登萊水師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