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還不用再看文臣臉『色』,原本一些只有文臣當的官,現在他們也都可以當了,李自成肯定不會重文輕武,文臣對他來說又沒什麼價值,所以重新得到他任命的投降官員,絕大多數都是帶兵的武將,他既然知道多爾袞的大軍迫在眉睫,當然要盡最大限度拉攏這手中有兵馬的將領。
當然,主要是文臣多數都進大牢了。
而原本幾乎難得見到軍餉計程車兵也見著軍餉了。
李自成拷掠官員得來的黃金白銀雖然絕大多數留著準備送回自己的屬地,但還是肯定要拿出一部分給這些人的,他至少得拷掠出幾千萬兩,拿出一千萬那也足夠讓那些士兵們滿意了。總之此刻北京的順軍上下可謂皆大歡喜,就連普通老百姓也沒受太大影響,唯獨也就是大牢裡那些哀嚎的官員還有他們那些兩眼淚汪汪掏銀子的親人,他們是肯定感受不到這種歡喜的,他們這時候正在咬牙切齒地詛咒那些造成他們悽慘結局的傢伙呢!
實際上不只是他們。
還有這時候整個北方順軍控制區的土豪劣紳們。
李自成依然不收稅。
其實他想收暫時也沒能力,他只是向控制區派出官員,或者任命那些依附他的造反者為官員,但真正的行政體系並沒建立起來,這麼短時間他也不可能建立起來,絕大多數地方其實就是名義上歸他,實際上歸那些魚龍混雜的勢力,這些人不可能給他履行一個有效的『政府』系統運作,同樣他也不可能給這些人提供軍需。
然後他們就自己管自己。
準確說是大家競賽著打土豪!
尤其是那些地方饑民造反的更是把這變成一場狂歡,那些接受他任命的造反者以朝廷官員身份開啟一座座地主的大宅,搬空他們金銀的同時開啟他們囤積居奇的倉庫,把最寶貴的糧食發給瀕臨餓死的百姓。
這是一場席捲整個北方的狂歡。
而貧民的歡呼聲中,同樣也是整個北方士紳的哀嚎。
但他們又能怎麼樣呢?
李自成擁有絕對鎮壓他們的軍事實力,李自成也擁有崇禎授予他的權力,或者說大義在握,不但那些士紳無力反抗,就連零零星星一些原本還在抵抗他的地方官員,在一份份聖旨面前也黯然退避。儘管也有一些喊著聖旨是假的,然後在那裡負隅頑抗,但結果也只能在這洶湧的洪流面前被摧枯拉朽般淹沒,他們已經沒有能力對抗這大勢……
“將軍!”
一聲驚叫突然響起。
正在向坤興公主揮手致意的楊慶愕然回頭。
前方被樹林遮擋的一處河口,伴隨著因為退『潮』而加速的河水,一艘中型排槳船突然衝出,十幾支船槳不斷划動,恍如一隻爬行河面的蜈蚣般直『插』海河,而此時他腳下的這艘海船正同樣被退『潮』的河水帶著,徑直衝向它的前方……
“快調頭!”
楊慶腦袋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這艘海船的船尾,舵手拼命地轉舵,但卻依舊沒有任何用處,落『潮』的海河水正急速向下遊流淌,同樣帶著這艘船也在急速向前,兩艘船在這大自然的力量牽引下,以極快速度不斷拉近距離,那艘排槳船已經駛出河口,在它後面數十艘小船組成綿延的長龍,同樣在『潮』水牽引下開始加速向前,他甚至能夠看到這些小船上各種武器的反光。
而此時崇禎和老王也從船艙衝出。
他們和那些水手一樣,愕然地看著那艘刺破河面的排槳船,他們腳下海船因為急轉舵,整個船身都在急劇傾斜,嚇得他們趕緊抓牢身旁東西,而此時在那艘排槳船的船頭,一個男子正手持點火杆站在一門昂起炮口的短粗火炮旁邊,看著甲板上的他們『露』出詭異笑容。
在他身後數十名士兵同時舉起了火繩槍。
“撞上了!”
水手們驚恐的喊聲響起。
“真是瘋了,他們這是不準備讓皇上活著離開啊!”
在這驚恐的喊聲中,楊慶一臉悲憤地說道。
幾乎就在同時,那男子毫不猶豫地將火繩杵進點火孔,伴隨著巨響那門小炮驟然噴出火焰,下一刻伴著散彈橫掃甲板的撞擊聲,一枚散彈直接撞進了楊慶的左肩頭,就在他被撞得後退瞬間,腳下的甲板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