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明了就是準備甕中捉鱉,只不過等崇禎的聖旨而已。
既然正常手段已經出不去,那就乾脆用不正常手段吧,那些晉商在這裡經營超過兩百年,這座城市的一切都瞭如指掌,他們想製造一場民變那簡直易如反掌。
然後黃蜚就麻煩了。
“都督,怎麼辦?”
城門前一名軍官抬頭喊道。
在他前面數百名當初參加過塔山阻擊戰的精銳士兵,正在用盾牌和長矛組成厚厚的陣型,堵在挹江門內阻擋那些試圖衝擊城門的『亂』民,但後者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他們已經明顯有點不堪重負,而且不只是這裡,其他各處城門也都有類似的情況,只不過這裡人最多而已。
話說這得開炮才行!
黃蜚糾結地看著自己兩旁那些弗朗機。
炮口已經對準了街道上。
但開炮的話……
“後退,立刻後退,否則以造反論處!”
他舉起銅皮喇叭吼道。
“別聽他的,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就是準備把咱們關在城裡再搶咱們的銀子,這些兵痞上次搶過一回嚐到甜頭了,要不他們這些天怎麼不準帶著金銀出去?他們就想殺了咱們搶銀子!”
人群中有人高喊。
恐慌情緒左右的『亂』民哪還有頭腦分辨真偽,再說黃蜚所部的確是搞過兵變的,這是有不光彩紀錄的,再說這年頭『亂』兵洗城劫掠又不是什麼稀罕事情,他們這些逃難的北方人本來就是經歷過兵荒馬『亂』的,對這種事情格外敏感,此刻在謠言鼓動下完全失去理智,緊接著伴隨各種恐慌的喊聲開始向前衝擊士兵防線。
“準備!”
黃蜚喊道。
他身旁那些炮手立刻準備點火。
他和這些士兵也不是在乎什麼人命的,話說都血洗過錦州的,這些傢伙可不會對炮轟『亂』民有什麼心理負擔。
“點……”
黃蜚舉起手剛要喊點火,身後突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愕然回頭。
“三弟,你可來了!”
他如釋重負地說道。
楊慶點了點頭,然後隨手拿過了那銅皮喇叭。
“靜一靜!”
他驟然吼道。
他的嗓門本來就夠大,再加上那形象也夠醒目,下面的『亂』民立刻停住紛紛望著他。
“聖旨到,皇上有旨,揚州鹽商閻李等家罔顧聖恩,勾結建奴,走私糧食以資敵,著錦衣衛指揮同知楊慶擒拿歸案!此乃聖旨,揚州百姓無論土客皆無需驚慌,陛下欲誅者賣國之晉商而已,無關他人之事,何來朝廷誅北人之說?難道陛下非北來?難道我等與黃總兵所部非北人?”
楊慶吼道。
人群立刻冷靜了許多。
“別聽他的,跟這種閹黨爪牙有什麼話可說?”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高喊。
楊慶沒有絲毫猶豫地從背後拔出兩柄特製雁翎刀,緊接著從城牆上縱身躍起,一下子落在了下面一匹馬背上,猛然一踩之後再次躍起,密集的人群給了他極大便利,眨眼間在接連三次起躍之後,他就已經到了喊話那人的面前,後者驚恐地轉身就跑,楊慶一下子跳到他一旁的馬車上,隨著轉身的動作右手雁翎刀橫掃,那傢伙的人頭立刻墜落。
“再有謠言蠱『惑』人心者斬!’
他拎著滴血的雁翎刀站在馬車上吼道。
幾乎就在同時右側破空的聲音響起,他下意識地向後一仰,一支箭貼著他面門飛過,而也就在同時第二支箭到了,避無可避的他直接用左臂向外一推,那箭準確『射』中他前臂,因為距離近甚至貫穿前臂,箭頭差一點撞在他臉上才停住。
人群一片驚叫。
楊慶站直身子冷笑著看著不遠處的一座小樓,樓上視窗兩名弓箭手正在第二次拉開弓……
“開火!”
城牆上黃蜚吼道。
驟然間四門正好可以打到那裡的弗朗機同時噴出火焰,其中一枚炮彈正打在那視窗,被撞起的碎木打得兩名弓箭手立刻倒下,緊接著城下一隊士兵就衝了過去。
楊慶看了看面前人群。
他舉起了自己被箭貫穿的左臂,抬手一刀削斷了箭桿的尾部,然後在四周一片愕然的目光中,抓住『露』在外面的前端緩緩抽出。
四周立刻一片驚歎。
那些就喜歡這種橋段的百姓用尊敬的目光,看著他若無其事的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