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敗越戰啊!”
玄武湖的船上楊慶感慨道。
話說大同社不屈不撓的精神還是很令人意外的,他們要是原本歷史上抗清時候也能這樣,說不定南明還能撐住。
當然,主要是清軍會屠城。
而這些人很清楚,他就算抄家也只會把男丁流放,但流放對於這些人來說沒什麼可怕的,哪怕流放到臺灣去,他們的親朋好友也一樣會給他們送銀子讓他們過得很好。甚至還會在士紳中留下一番美名,至於他們的家人就算被收繳田產,也照樣能在親朋好友幫助下過得很輕鬆。
這一點很重要。
話說江浙這些傢伙都是當年和魏忠賢鬥出來的,對於不會滅門的對手那經驗都很豐富。
他們的確把楊慶罵成妖魔。
但他們也都清楚,楊慶恰恰是不喜歡殺人,尤其是不喜歡玩滿門抄斬的,直到現在楊慶沒有滿門抄斬過任何一家,沒有一個女人,沒有一個小孩死在他刑罰下。
哪怕當年那些都玩過血濺午門的勳貴們,都照樣還有繼承人在南京繼承他們各自的爵位。
既然這樣怕個鳥啊!
話說楊慶咄咄逼人的一次次對著士紳下手,皇莊清查田產,釋奴,最終一步步觸及士紳們的底線。如果他們還不做出實質性的反擊,用不了多久土地士紳這個名字就從大明的土地上徹底抹去了。南寧兩府的土改有兩年頂天了,兩年時間鍛煉出來的人才放出去擴散到廣西全省,如果不對土司下手估計三年廣西就完成了,前後五年時間楊慶就有了用於整個大明的土改隊伍。然後他一紙公田法直接動手就行,五年時間也足夠他把這項政策宣傳得盡人皆知了,那時候各地皇莊民兵保護著土改隊在各地佃農貧農歡呼中進駐各府縣。
那時候各地士紳想反抗?
連跟著他們一起的人都沒有啊!
他們只能在迎駕這件事上跟楊慶放手一搏,這一次不搏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可惜終究是越戰越敗!”
楊慶鄙夷地說。
“信公,可否開動?”
宋應星在一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說道。
“開動!”
楊慶換上一臉笑容說道。
他們身旁一名軍官立刻用力扳下旁邊鍋爐的一個手柄,緊接著伴隨蒸汽的鳴響,連線鍋爐的蒸汽機飛輪開始了轉動,同時傳動齒輪組帶著一根軸開始緩慢轉動,這根軸則同時帶動了這艘五丈長的平底小船兩側明輪同樣緩緩轉動,撥開水面驅動著小船緩緩向前……
“這還不如划槳呢!”
楊慶的準小姨子不滿地說道。
這是楊慶第一艘試驗性質的明輪蒸汽船,這東西想要利益最大化,那麼首要就是內河明輪船,沒有比這更適合以內河水運為主的江南了。蒸汽機到蒸汽船之間的時間間隔本來就很短,一七七六年第一批瓦特蒸汽機安裝於工廠,僅僅十三年後就已經有人把蒸汽機安裝在船上充當動力……
不是富爾頓。
世界上第一艘蒸汽船不是富爾頓。
必須得明白這一個事實,世界上第一艘蒸汽船不是富爾頓發明,而是蘇格蘭人賽明頓,他在一七八九年試驗成功第一艘蒸汽船,富爾頓比他晚十三年。
但他的資助者因為這艘船的表現不佳而拒絕繼續資助他。
當然,楊慶的不會是相同命運。
“不積跬步,無以致千里,不積細流,無以成江河。我們要的只是開始,只要它能開動就是成功,這艘蒸汽機不如划槳,那就換更大的。今天我們開動的是一艘只能在玄武湖裡航行的小船,五年後我們就能讓更大的船在長江上航行,十五年後我們就能乘著鉅艦進入大海。說不定五十年後我們可以駕駛著無數巨型蒸汽戰艦直達西洋,就像當年鄭和一樣揚國威於四海,宣教化於萬國,使大明日月之輝照耀四方。”
楊慶揹著手說道。
一陣風颳過,煙囪裡冒出的黑煙瞬間把他淹沒。
“信公豪情,老朽不及遠矣!”
宋應星在一旁笑著說。
“老朽今年六十二了,想來也看不到五十年後了,今日這玄武湖上再無外人,老朽就倚老賣老,斗膽問信公一句,民間皆傳言廣西土改乃是信公為推行全國而試行,不知信公是否真有此意?”
他問道。
“若我真有此意,宋公欲如何?”
楊慶笑著說道。
“老朽雖有幾畝薄田,倒也還不至於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