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走。
他立刻瞄準後面正在衝向前增援的一名蒙古騎兵,後者同樣也看到了他,手中小斧頭甩手飛出。
陳昇的弩箭同樣飛出。
他的弩箭最先命中,因為距離太近準確刺穿後者的布面甲,然後扎進其心臟,而那小斧頭緊接著落下,一下子砍在他肩頭,但因為角度不好在肩膀的一點五毫米厚滲碳鐵板上直接擦過,不過那斧角仍然在他肩頭劃出一道傷口。
他疼得慘叫一聲。
不過緊接著他清醒過來,將手中鋼弩扔給旁邊陸戰隊軍官。
後者立刻把自己的佩刀給了他。
就在同時四名踏著死屍的蒙古騎兵出現在面前,陳昇手中軍刀砍出對面騎兵同樣揮刀擋住,但就在這時候一名陸戰隊員的刺刀刺出,徑直扎進這名騎兵身上的鎧甲。而另外一名居高臨下的蒙古騎兵手中長矛卻刺在了這名陸戰隊員胸前,不過後者的胸甲阻擋住了矛頭的深入,陳昇毫不猶豫地一刀砍在那騎兵脖子上,後者帶著脖子上噴射的鮮血墜落。但因為外面死屍堆積太高,還是有一名騎兵翻了進來,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站穩,兩名陸戰隊員的刺刀就同時釘進他的胸膛。
而此時四個車城以護壁為阻隔的血戰全都展開,無論清軍還是蒙古兵全在瘋狂進攻。
不過他們的弓箭失效了。
這一點對明軍非常有利,偏廂車護壁可以阻擋直射的箭,但無法阻擋遠距離拋射的,而明軍絕大多數都是胸甲和半身甲,防護面積比不上全身甲,如果對方遠距離持續不斷拋射終究會造成大量受傷。
雖然明軍有鋼弩可以反擊,但箭支不足讓對射很難獲勝。
但現在這個問題避免了。
不過在火器交戰中被明軍壓制的滿蒙聯軍,在冷兵器的交戰中也的確爆發出了悍勇,所有車城外面都擁擠著進攻的敵軍,他們甚至踏著堆積的死屍翻越偏廂車的護壁攻擊。而偏廂車之間的空檔,更是成為最血腥的殺戮場,強攻的滿蒙聯軍死屍都堵塞了這些空檔,而且隨著外面死屍堆積的數量越來越多,明軍面對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浴血廝殺中的陳昇,突然聽到了一陣詭異的聲響。
他愕然看著前方。
他驀然發現眼前的護壁角度不對。
“後撤,護壁要塌了!”
他驚恐地尖叫著。
然後他以最快速度跳下去,那些士兵紛紛醒悟,一片混亂地後退跳下偏廂車,他們身後還沒反應過來的蒙古騎兵們紛紛跳下,然後就在他們跳下的瞬間,那護壁的木板在折斷中倒下……
被死屍壓垮了。
這是鑲鐵皮的木板,不是堅固的城牆,人和馬匹的死屍都快堆得和護壁一樣高,再踏上十幾個人向下壓的橫向力量,超過了木板後面的支撐也超過了木板本身的承受能力。突然倒下的護壁,使六名最先跳下的蒙古騎兵慘叫著被壓在下面,但他們後面更多蒙古騎兵踏著倒下的護壁洶湧而來。
“殺!”
陳昇大吼一聲。
他兩旁的長矛手和陸戰隊員同樣洶湧向前,密集的長矛和刺刀一下子堵住了缺口,雙方展開血淋淋的近距搏殺。陳昇手中刀瘋狂地砍殺著,濺起的鮮血染紅他全身,然後不斷被雨水沖刷流下,不過他的效率明顯不如那些陸戰隊員的刺刀。這種三稜錐的刺刀破甲很輕鬆,連槍身加起來半丈多點的長度,配合專門的刺殺戰術使用也最靈活,就在後面長矛手頂住蒙古兵的同時,這些陸戰隊員以刺刀瘋狂刺殺著,而他們後面更多增援的陸戰隊員趕來。
不過傷亡也急劇增加。
砍斷一名對手胳膊的陳昇,緊接著就被一支長矛捅在腿上。
他慘叫著差點倒下。
不過那蒙古兵緊接著被刺刀釘死。
陳昇自己拔出礙事的長矛,拖著血淋淋的傷腿,瞪著血紅的眼睛繼續砍殺,這時候的他腦子裡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就是不斷地砍殺……
殺!
殺!
殺!
不停地殺。
甚至連一柄直奔他胸口的鐵錘他都無視了,這柄鐵錘的主人在被刺刀釘死的最後一刻,還是打在了他的胸甲上。儘管胸甲上的稜角最大限度阻擋了鐵錘的力量,但這東西仍舊把一點五毫米厚的滲碳鍛鐵打凹陷,然後打擊的力量傳遞到他的腹部。
陳昇的眼前一黑,一下子跪倒在腳下的死屍堆裡,他拄著那柄崩出一個個豁口的刀,艱難地試圖站起。
但也就在這時候,突然間歡呼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