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無法承擔目前的人口,但徽商控制著淮鹽,可以透過淮鹽的利潤從外界購買。尤其是饒州這些產糧區是他們主要販糧地,為此甚至經常和當地士紳衝突,比如徽商的運糧船時常有被毀的。這種方式使得各大家族對地方的控制力極強,故此如上次一有事就迅速集齊數萬人甚至敢動武。就是因為這些豪紳以鹽業利潤購糧補宗族的不足,宗族青壯跟他們販鹽,在家的同宗缺糧接受其救濟。這就像過去咱們的軍隊一樣,鹽商豪紳是將領,宗族是其家丁,控制著數量更多的佃戶和農nu為炮灰。
這樣形成一個嚴密組織。
組織內部以家法族規為約束,形成一個個近乎國中之國,而當這些豪紳的族人透過科舉,甚至乾脆納捐,最終進入官場後,就不僅僅是影響地方,連朝廷都受其影響。
因為他們有錢。
他們可以出錢扶持一個和他們一夥的官員集團,比如像東林黨這樣的,他們的財力保證這些人的升遷,這些人的升遷保證朝廷制定更符合他們心意的制度。比如上次的事情發生後,幾乎滿朝文官全都支援方家,甚至部分武官也保持迴避態度,如果不是師尊在圜丘突然釋出釋奴令,學生可以保證就算大都督府軍法處的審訊,結果很可能也是給楊繼雲定罪。
這樣方家在地方的權威依然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是師尊救了他。
朝廷的制度沒用。
無論是文官審還是武官審,方家都有的是手段擺平,而無論是地方官員還是朝廷官員,都不會為楊繼雲真正主持公道的。無論出於私利還是公心,都只會袒護方家,哪怕出於公心也不希望在這種小事上,得罪一個掌控地方的豪紳而使地方出現混亂。
除非是為了純粹的正義。
說白了楊繼雲這樣一個沒有任何後臺的老兵,不可能和一個擁有龐大人脈和財力的豪紳對抗。
後者有無數可以弄死他的手段。
實際在這件事上,方家走錯了一步棋,他們不應該武力解決,也可能是他們氣昏了頭或者太自信,畢竟他們已經做土皇帝幾百年,最終他們走錯了這重要一步。但他們的最大錯誤並不是想襲擊民兵截殺楊繼雲,而是他們讓自己的實力原形畢露,如果他們能贏那他們肯定會得寸進尺,可被民兵打得慘敗就原形畢露了。
他們知道這徽州不是他們能為所欲為的了。
當然,皇莊反應堅決也很重要。
如果當時皇莊選擇退縮,而不是透過戰鬥揭開他們像師尊經常說的紙老虎的本質,他們還會繼續以為自己還能為所欲為然後鬧下去。”
楊慶的這個學生看著一旁莊頭說道。
“小的也沒多想,只是軍戶們受他們欺壓多年,如今有監國和信公為軍戶主持公道,那麼就不能再軟弱,楊繼雲怎麼處置小的管不了,但把他安全送到旅部是命令,那小的就無論如何也得完成任務。”
莊頭說道。
其實他沒說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翻身後想讓士紳們見識一下軍戶的力量。
“那麼如何瓦解這個體系呢?”
楊慶饒有興趣地說。
“很簡單,和廣西土改一樣,分田地開訴苦大會就行了,沒有哪個宗族體系能撐得住這個,一遍訴苦大會下來什麼族長也都原形畢露了。”
那學生說道。
“但你也說過徽州糧食不足,很大程度上得靠鹽商利潤,從外地購糧來補充本地,如果土改實行均田,鹽商就不可能再用其利潤補給宗族,那麼結果不會造成本地缺糧嗎?”
楊慶問道。
“不會,只要玉米和地瓜種得足夠多就行,徽州不是缺地,而是缺適合種稻的良田,畢竟山間就這麼一點平地可以耕種。但山區荒地有的是,這些荒地開墾成梯田,就算缺少水源灌溉無法做稻田也一樣可以種玉米,地瓜,冬天種小麥或者油菜,最後還是一年兩熟。過去這種開墾需要大量人力,很難真正組織起來,那些士紳又看不上這種山嶺薄地,都是些逃難的開墾,如果都改成皇莊,那就很容易組織了。小的去年就組織人力開了好幾塊梯田,種玉米的收穫比麥子還高,幾塊種地瓜的梯田更是大豐收,雖說地瓜面不如米好吃,但至少也是真正糧食。甚至還可以在梯田大量種植茶葉,小的正在莊子裡商議種一塊茶葉自己採茶炒制,哪怕賣不出去自己也能炒了喝,反正就是在山嶺是壘起幾塊梯田而已。”
莊頭說道。
“但現在還是需要他們。”
楊慶說道。
“是的,現在的確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