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準目標讀旗語。
然而也就在同時,牛群中間突然一連串鞭炮炸開,受驚的牛群驚叫著向前,其中一頭正撞在那訊號兵的馬上,那匹馬受驚一下子立起,訊號兵直接被摔落馬下。他的同伴急忙舉起短槍,照著那牛頭就是一槍,被擊斃的牛擋住了其他牛,那名訊號兵自己爬起來重新上馬。不過他的訊號旗卻被牛群踏進了泥裡,而且這時候牛群更加混亂,他倆沒有敢再耽擱,在後面一片警惕的目光中,匆忙催馬離開這裡。
“是不是讓咱們交人的,怎麼說她也是方家的人。”
一個民兵小心翼翼地說。
實際上他們也怕,這些民兵基本上都是原新安衛軍戶,都很清楚這些大家族的實力,再者其實對這些普通民變來說,他們也認為楊繼雲可以說死定了,他的女人終究還是得算方家的人。
“讓咱們交人的還用阻攔?繼續堅守著,我倒要看看最後誰耗過誰!”
莊頭說道。
的確,他們的優勢就是不怕這樣耗下去,皇莊裡有的是糧食,耗上半年毫無壓力,這事如何解決不是他們能做的,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好楊繼雲的女人。只要這個女人不落到方家的手裡就行,如果方家的人真有膽量進攻皇莊,那就是造反了,有宣州衛的例子,這邊完全可以真打。
不過方家也沒這膽量。
剩下就是上級的事了,他們做好自己的本職就行。
而他們的上級……
“何指揮,你也是有奴婢的,這逃奴已是罪,更何況奴殺主,大明律也是要斬的,有軍功怎麼了,就是有勳章,犯罪還是要收回呢!”
新安旅指揮部內,歙縣知縣義正言辭地說道。
“他有軍職,當依軍法。”
指揮使何光說道。
“就是軍法,殺人也是死罪,更何況奴殺主,若要算起來,這是大逆之罪,這是要凌遲的,這樣的案例又不是沒有過。縱然其有軍功可法外開恩,又非故意殺人,那也少不了一個斬首的,若楊繼雲不死,則朝廷律法何存,綱常何存?更何況此事群情洶洶,百姓震怒,若何指揮繼續蓄意袒護,何以面對徽州百姓?”
知縣接著說道。
“此案既然屬軍法處,也就不是何某能管,何某已上報大都督府,如何審理由軍法司派員。”
何光說道。
“何指揮,你聽聽外面,眾怒難犯啊!”
徽州知府冷笑著說道。
何光默然不語。
“何指揮,此事人家苦主可是告到縣衙了,既然告到縣衙,那就該下官審理,您需要的只是向歙縣移交嫌犯而已,剩下的就與您無關。大都督府也不可能責怪您,您本來也沒做錯什麼,方家一門將銘感厚恩,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而鬧出亂子?如今四民大會就要開會,這種時候若在徽州釀成民變,那朝廷的顏面也不好吧?”
知縣說道。
何光依然在猶豫。
他是舊的衛所將領改的,本身倒不是楊慶系統的,但他也很清楚這件事上楊慶會怎麼做,他把楊繼雲移交歙縣的確沒什麼大不了罪責,頂多也就是犯了個錯誤,處罰最重不過貶職而已。
不過前途是完了。
而收穫肯定是銀子,方家是在揚州做鹽商的,手中就不缺銀子,方少爺也是家中最受寵的,他只要讓方家遂了報仇的心願,五千兩銀子是最起碼的。另外文官們在這件事上打了楊慶的臉,肯定也會對他另眼相看,一旦東林黨成功,那麼他的前程肯定是很光明。
但是……
他眼前又浮現出楊慶的面孔。
他還是後背一陣發涼,這個險不值得冒啊!
誰知道這指揮部裡有哪些人是錦衣衛的暗探,或者暗中領錦衣衛補貼的暗樁?一旦被告密查出,那是肯定要抄家的啊!
若不收錢……
若不收錢他吃飽撐得幫方家?
“二位,此事無需再多說,人是送到我這裡的,屍也是我這裡的人驗的,證人也都在我這裡,我也已經上報軍法司了。除非大都督府有令說此案轉給地方,否則嫌犯及證人就只能留在我這裡,包括被害者屍首。至於民變什麼的,還是有些誇張了,大明太平盛世,徽州百姓也都是奉公守法的,哪會有什麼民變,真要有盜賊趁機作亂,那新安旅自然履行保衛地方之責。”
何光緊接著說道。
“指揮使,派往皇莊命令其送證人楊孫氏前來的傳令兵,在皇莊外遭遇亂民堵截,未能進入皇莊。”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