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江陰和自己家鄉鄰縣,以後說不定有用得著之處,他連這些廢話都懶得多說,要知道他可是進士,後者頂了天也就是個舉人出身。不過典史一職雖然不入流,但在不入流的官職中仍舊算最高,真要說起來其實比他這個主簿低點有限,當然,雙方依然存在門檻的差別,他是在品官的門檻裡面的,而後者是在外面的,哪怕是臨門一步的外面那也是外面。
更何況他是進士出身,本來就不可能當主簿這種低階官職。
賜進士出身一般都是再考翰林院庶吉士,也就是給皇帝做文秘,三年後考核或者知縣,或者各部主事,或者御史,斷不會低於七品的。
但這世風日下奸臣當道……
這綱常也都亂了!
當個主簿好歹有撈錢機會!
要不然就算到翰林院做庶吉士更倒黴,那是領死工資的,就真得白白坐在京裡,賠錢度日了!
“還未請教二位是?”
閻應元說道。
“江寧縣主簿蔣超,字虎臣,這位是與在下同科的上元縣呂主簿。”
蔣超帶著一臉裝逼地淡然說道。
那個同科說的比較重,這兩個字就點明瞭他們的身份,他們是進士出身的,和非進士出身的雜官完全不是一個境界,他們的前途無量,說不定哪一天要做尚書首輔的,大明之前所有首輔都是翰林院庶吉士起步。但後者估計這輩子能獲得一個品級就算是燒高香了,即便撞大運,最多也就止步於五六品的地方冷門官,海瑞那樣的簡直屬於奇蹟。更何況閻應元還不一定是舉人,說不定是捐的監生,這個就純粹看財力了,實際上國子監的監生超過五成都是捐的,有錢以監生再走門路銓選個典史並不難。
科班鄙視捐班可是天然的。
閻應元倒是沒怎麼在意這兩人的態度,他關注的是兩人的職位。
“真是太巧了,在下奉吏部調令進京,正是得宋巡撫舉薦,吏部銓選接知上元縣的缺,不想在此與呂主簿巧遇,咱們這也是極有緣了!”
他驚喜地說。
“呃?!”
可憐呂宮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如石化般僵硬了……
“這臉打的,真狠啊!”
耳朵很靈敏的楊慶,趴在他們頭頂的窗子上,看著下面的這一幕,笑得可是很開心,話說他也沒想到還能看到這樣的好戲。可憐此時的呂主簿明顯整個人都不好了,和蔣主簿一起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閻應元,張著嘴一副石化的表情。不過他倆好歹也是進士,那反應速度和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有的,呂宮第一個清醒過來,一下子換上了如沐春風的笑容,迅速和閻應元談笑風生……
他那倆月一次的日常考核,可都是得由縣令先做出最初步的評價,然後報給巡撫,然後巡撫那裡匯總一年的評價,單獨派員進行審查,並對其中表現優異的做出推薦上報吏部。
吏部最終進行銓選。
然後就可以根據各省巡撫的舉薦和各地新出的缺,逐步安排新的更高一級職位,而得罪了閻應元,人家隨便給他加幾句惡評,是別指望直隸巡撫宋權會有興趣給他洗清的,宋巡撫手底下每年足有上千個佐貳官等著稽核呢!
“忠勇侯,你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馬士英在楊慶身後說道。
這是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聯合同樣北黨的直隸巡撫宋權,後者大量舉薦非進士出身的佐貳官,他負責在吏部銓選中,直接把他們補新出的缺。這種事情本身符合程式,因為吏部銓選本身也會提拔非進士出身的官員,理論上就是秀才也可以,比如宋應星由舉人一直做到知州。但在剛剛把新一科的進士全扔到佐貳官崗位後,正常就應該是這些人優先,然而在楊慶授意下,馬士英至少提拔了三分之一非進士出身的。
比如閻應元這樣的。
只要江陰縣令不對閻應元有什麼惡評,那宋權肯定順水推舟,而宋權舉薦到吏部,剩下就看馬士英的手腕了。
老馬這點才能還是有的。
那好歹也是在原本歷史上當首輔的人,吏部那些東林系的侍郎主事們不給他這些任命,他同樣也不給這些人想要的任命,反正他是吏部尚書有決定權,無非雙方做個交換,他又不是把所有缺全補成非進士出身的,只有三分之一而已。
就這樣閻應元做了應天府上元縣的縣令……
不對,是知上元縣。
成了新科進士呂宮的直屬上司。
估計這時候呂宮心裡已經在咆哮簡直日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