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廢物!”
巴哈納看著潰敗的步兵,怒不可遏地拔出刀。
“主子息怒,不如暫時收兵。”
他身旁包衣說道。
“收兵?野戰之中被明軍打得慘敗?”
巴哈納面容猙獰地冷笑著。
很顯然這在他看來簡直就是無法忍受的,更重要的是如果這次戰敗接下來也就別想再打贏了,那些牆頭草們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大清。包括柏永馥,就算柏永馥不投降,他手下的將領也會殺了他投降,然後奪取徐州就成了一個根本不可能的夢想。
“殺!”
他緊接著揮刀吼道。
隨著他的戰馬向前,一直沒動的正藍旗滿洲精銳紛紛催動戰馬,迎著潰敗的步兵洶湧向前,直衝那些追殺步兵的明軍騎兵。
然而……
後者紛紛掉頭。
這些輕騎兵們才不會這麼傻呢!
步兵軍屬騎兵的任務只是偵查襲擾另外追殺,騎兵對攻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更何況這些輕騎兵對攻也的確打不過八旗滿洲的精銳,這一點包括楊慶也還清楚,他們只是用來欺負潰敗的步兵的。所有正在追殺清軍步兵的明軍騎兵全部掉頭,迅速原路返回湧入依然列陣的車城,隨著他們的湧入,分開的偏廂車迅速重新完成組合,橫亙平原的車城再次矗立,休息了一陣子的步兵嚴陣以待。
不過此時沒有拒馬了,帶領清軍騎兵的巴哈納,迅速用鞭子抽打著那些潰散的步兵回頭。
清軍步騎合兵向前。
然後臼炮的開花彈和劈山炮的實心彈緊接著在他們中間落下,爆炸的火光和炮彈的呼嘯中清軍血肉飛濺。
但卻沒有『亂』。
就像楊慶猜測的,被他用火『藥』包炸崩過一次後,多爾袞立刻開始針對這一點訓練他的騎兵。
他倒是不知道楊慶玩開花彈,但他知道以後早晚要面對楊慶,話說這仇可是刻骨銘心啊,多爾袞一次次夢中醒來,咬牙切齒地回味那屈辱,他甚至在自己的密室專門給楊慶雕了個木像,用來發洩壓抑不住的仇恨,可以說他把殺死楊慶作為自己剩餘人生的最主要目標!更何況李自成也在大量裝備手榴彈,多爾袞可不想自己再輸一次,為了避免戰場上騎兵的戰馬再因為爆炸聲崩潰,清軍在過去的一年多里經常在騎兵中搞爆破,以此訓練他們的戰馬。
這一次終於得到了滿意的收穫。
洶湧而前的清軍騎兵在炮火中首先衝進弗朗機和抬槍『射』程,狂奔的戰馬最多給這些武器兩輪『射』擊的機會就開始衝擊車城,哪怕手榴彈也無法阻擋他們,甚至很快就有騎兵試圖衝擊偏廂車之間的空檔。
但等待他們的卻是一支支長矛和斧槍。
丈八長矛的直刺和長柄斧槍的劈砍中,八旗滿洲精銳騎兵的死屍迅速堵死了偏廂車間的空檔,後續騎兵受阻的同時,護壁保護中的鳥銃手不斷用子彈『射』穿他們的身體,這樣的距離幾乎就是彈無虛發,清軍最精銳士兵的死屍迅速堆積在車城前。而再次返回的清軍重步兵也開始到達,踩著死屍的他們開始攀爬護壁,然而等待他們的是那些明軍騎兵的弓箭,下馬的明軍騎兵用騎兵弓和專用破甲箭不斷『射』殺攀爬時候毫無遮擋的清軍。但仍舊有不多的清軍成功進入車城,然而等待他們的是近戰步兵雙手長刀,立足未穩孤立無援的他們迅速被砍下頭顱砍斷肢體。
在這以護壁為隔斷肉搏血戰中,那些弗朗機手和鳥銃手有條不紊地繼續裝填『射』擊,近距離噴『射』的霰彈和子彈瘋狂收割清軍的生命。
真正的收割。
這樣的距離弗朗機一炮甚至能轟翻七八個。
而在陣型最內部,那些臼炮同樣以每分鐘一輪的速度,一刻不停地噴『射』火焰,炮彈越過激戰的戰線,在後續清軍中炸開,爆炸的火光中二十斤臼炮的炮彈橫掃四周十幾米範圍內所有敵人,這種昂貴的炮彈甚至再次嚇得部分清軍潰逃。
“朝廷怎麼對待投降的?”
遠處剛剛收攏潰兵,猶豫著是否加入戰場的那將領對一名親信說道。
“據說是繳械編為民兵。”
那親信說道。
“不殺?”
那將領說道。
“沒聽說殺,將領據說頂著空頭銜領俸祿,帶著部下編成民兵到湖廣屯田,除了最高四成的地租其他什麼稅都不交,海州投降的就是如此,其實忠勇侯傳說得嚇人,但細算一下真不濫殺,但咱們的家財和妻兒都在沂州啊!”